孟一鳴大吼,“別打了!你是人嗎?”

二妮的奶奶沒有了上次的熱情,“我當是誰呢?我管教孫女關你什麼事?”

孟一鳴質問她,“你當她是孫女嗎?不給她吃不給她穿,下著雪連鞋都沒有!”

二妮奶奶說:“我孫女我該怎麼管就怎麼管!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帶她走!”

不得不說,二妮奶奶是會挑重點說的。

這話一出,孟一鳴啞火了。

可他心裏的火燒的更旺,他對躲在堂屋裏的二妮爹媽大罵道:“你們沒良心嗎?你們自己生的,怎麼舍得這麼對她?”

保姆別開臉,不說話。

二妮的爹說:“我們家還沒你說話的份!”

二妮的奶奶在旁邊罵罵叨叨,“你們家不管二妮,當初就別管,現在一家子走了,二妮以後怎麼辦?”

孟一鳴簡直聞所未聞。

合著管二妮,成了他家的責任了?

二妮奶奶又罵,“二妮娘又要生了,現在也沒個掙錢的活兒,你讓我們一家怎麼活?”

什麼老妖婆?!

他家都要搬走了,保姆自然不能幹了,這也要怪他家?!

孟一鳴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抓起二妮的手。

“我們走!”

二妮站在原地不動,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搖頭。

她的手被打斷了都沒哭過,這一刻她哭了。

孟一鳴後來每每回想起來,就感覺心痛。

可能,那時候的二妮已經意識到她是累贅,她不想再成為他的累贅了。

二妮的奶奶推著二妮,慫恿道:“去啊!跟著他去!”

就連二妮的父母也在堂屋裏大聲說:“你倒是去啊!”

二妮的另一隻手撥開孟一鳴拉著她的手,她的眼淚流下來,“阿哥,你快走。”

二妮的頭上肩上都落了白,她光腳踩在雪裏,一雙大眼睛蓄滿眼淚。

“阿哥,你是好人,我會記得你的。”

孟一鳴從心髒到胸腔都是疼的。

這是他活了十五年經曆過的最殘忍、最傷心的事。

“你等我!”他轉身跑了。

他不想二妮一家看見他哭了。

那一路,他深感無力的同時,隻想著快點成為有能力的人。

他也領悟了父親和老師說的話,一個不依附於別人的人,才有資格做自己想做的事。

回到家裏,父母已經回來了。

母親看著他哭紅的眼問,“你去哪?出什麼事了?”

孟一鳴懇求母親,“媽,我們帶上二妮吧,她太可憐了。”

孟一鳴講了今天的事。

母親說:“一鳴,別去管二妮的事,他們一家人都很爛。”

孟一鳴:“···”

母親又說:“保姆知道她以後幹不了了,昨天偷偷拿了我十塊錢。我雖沒證據,但除了她還會有誰?”

“這麼一家人,誰粘上誰倒黴。”母親說,“你已經盡力幫她了,你隻能做到這裏了。隻能怪二妮命不好,出生在這種家裏。”

孟一鳴的父親聽完後,麵色沉重,“我們這兩天盡快離開這裏。”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二妮的爹娘,還有奶奶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