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住了一周的院,說的話沒超過十句,都是各自躺在床上,要麼看書,要麼想事情。
孫亦川腿折了,動不了,邱楊肚皮疼,外加全身肌肉疼,動不了。
兩人各自的女友都每天來看望他們。
邱楊覺得愧疚,他嚐試過去喜歡她,可他真的沒辦法喜歡上。
出院後,他便提出了分手,他不想耽誤別人。
孫亦川這一年算是跟這條腿耗上了,上次受傷休養了三個月,剛好幾個月,又傷了,這次又得休息三五個月。
在學校裏,邱楊時不時能看見孫亦川拄著拐去上課,一開始的時候,還能看見孫亦川女友陪在旁邊,後來就不見她了。
邱楊想,這兩人該不會是掰了吧?
掰了好!那女人矯情、事多、不合適孫亦川,孫亦川值得更好的。
這樣又過了三個月,孫亦川已經丟了拐,慢慢走了。
這天,兩人再次碰上,孫亦川叫住了邱楊,“邱楊,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邱楊問:“談什麼?”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在一張石桌前麵對麵的坐下。
孫亦川說:“邱楊,待會兒我說的話,沒有歧視你或是其他不好的意思,我純粹就是想幫你。”
邱楊也不是不了解孫亦川的為人,善良、溫和、謙虛。
“嗯,你說。”
孫亦川說:“我這段時間查閱了很多資料,你的情況屬於是一種病,我們去醫院看看。我希望你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出院後,沒課的時候就泡在圖書館,專門看這方麵的書,研究了三個月,翻了上百本書。
那時候的邱楊,也是很想過正常人生活的。
“這得去什麼醫院看?”他問。
孫亦川說:“這個周六早上,我們先去精神類的醫院檢查看。”
邱楊說:“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多一個人多一個辦法,反正我周末也爬不了山、踢不了球的。”
就這麼說定了,回宿舍的路上,邱楊問:“你女友呢?”
孫亦川就說了兩個字,“分了。”
兩人就此開啟了求醫之路,從精神科到生殖科,再到心理科,幾乎跑遍了倫敦以及周邊幾個城市的所有醫院。
曆時近一年,邱楊的病還是沒治好。
兩人馬上就要大四下學期,麵臨畢業,各項任務都很重。
邱楊決定暫時放棄治療,“所有的醫生都說,這病一時半會兒治不好,我們別把時間花在這了。”
“邱楊!”
“邱楊!”
楊潔的聲音把邱楊的思緒拉回,邱楊這才發覺臉上一片冰冷。
他連忙抬起雙手,抹幹淨臉上的淚。
邱楊從上車就這麼坐著,看著窗外,無聲的流淚。
邱大輝坐在他對麵,心裏疼的像是被人捅了刀子,當年,他在戰場上,挨了兩顆子彈都沒這麼疼!
楊潔已經忍不住捂著臉的嗚咽。
她的兒子雖說是獨子,家裏寵溺些,可也是堂堂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的人。
就這麼無聲的流了一路的淚,他該是多疼、多傷心啊!
這事到底是邱楊錯了,還是他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