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堅持到他回來。

程景默的大腿又中了一槍,他剛站起來,又跌倒了,同時,胳膊又中了一槍。

他身上的衣服已被鮮血浸濕,地上也是一灘血。

他咬著牙,想要爬起來,可左右大腿又分別中了一槍。

敵人像是逗狗玩一樣,隻射擊他的四肢,不傷及他的要害。

程景默的左腿中了三槍,右腿中了兩槍,兩隻胳膊分別中了兩槍。

他已經站不起來了,趴在地上扣著扳機,掃射敵人。

突突突的幾聲槍響後,變成了嗒嗒嗒的聲音。

他的衝鋒槍也沒子彈了。

他咬著牙,忍著疼,沒有猶豫的縮手,拔出腰上的手槍。

很快,手槍隻剩一顆子彈了,他的手指鬆開了扳機。

他趴在地上,看著不遠處同樣趴在地上的歐文,兩人眼裏死一般的沉寂。

敵人慢慢的一步步靠近他們,天台山的敵人越來越多。

程景默鬆了扳機的指頭再次扣住扳機,隻是這一次,他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太陽穴。

“程景默,你答應我,一定要等我回來!”

於向陽的話在耳旁響起。

他答應了於向陽的,他不能食言,不然於向陽會指著他的墓碑罵他,提起他就會罵他,甚至會追到陰曹地府的罵他。

還有念念。

他的念念!

他最愛的人,他不能讓她傷心······

還有他的三個孩子,他的父母······

程景默的手緩緩鬆開,手槍滑落,與此同時,兩行淚從他的眼裏滑落,和地麵的鮮血融為一體。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即便他非得死,也不是自我放棄而死。

他要用生不如死去賭那微乎其微的活。

地麵上,於向陽和查理已經撤到了山坡下的平地。

可追上來的敵人越來越多,兩人又要防禦又要撤退,速度明顯越來越慢。

而且,於向陽的子彈快要耗盡了。

他想,把希望給查理吧,他來攔下這些人。

查理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同時說:“你快走,我來斷後!”

於向陽一邊開槍一邊又說了一遍,“查理,你走!我斷後!”

震耳欲聾的槍聲裹挾著兩人的聲音。

查理舉著槍掃射著,大聲喊道。

“我還有很多子彈,我能攔住他們!”

“你的老婆孩子還等你回去!”

“快走!”查理幾乎是歇斯底裏的,“陽,走!”

於向陽一咬牙,集全身力量於雙腿,豁出命的狂奔,子彈落在腳後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分鍾後,他跑進了那片小樹林。

樹林遮擋了子彈,他安全了幾分,不過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一直狂奔。

槍聲越來越小,他穿過樹林,打算開著那輛他們停在這裏的車離開。

可還隔著一段距離,於向陽發現那輛車被炸毀了。

這一刻,希望破滅,於向陽的心跌落到最穀底。

他全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耗盡了,他連步子都邁不開,怔怔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