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默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掙紮、痛苦、慢慢的死去,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摧毀了他。
如果,當初他開了槍,他們就不必這樣痛苦。
他作為最後的幸存者,他不止是愧疚,是負罪感。
在他有能力開槍的時候,他沒有開槍,他覺得他們這麼痛苦的死去是他造成的。
於向念找到了症結所在,“程景默,他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們生前沒有怪你,死去同樣沒有!”
“換一個角度,他們也沒對你開槍,你同樣遭受了折磨,現在還受心靈的折磨,你要去怪他們嗎?”
程景默:“···”
於向念又說:“你隻是比他們幸運的活了下來,你覺得你不配活著,你該陪著他們一起犧牲。可同樣的換一個角度,如果那天被折磨死的是你,你難道不希望你的戰友好好的活著?”
“那晚,你願意犧牲自己護住於向陽,肯定,後來你願意讓自己受他們的那份折磨,讓他們活下來,可這不是你們能決定的。”
程景默又嗚嗚嗚的哭了。
於向念伸手把程景默的頭攬進懷裏,“你不要自責,沒有人怪你,他們都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你得好好的活著。”
程景默又哭了近兩個小時。
於向念都不知道程景默哪來這麼多淚。
兩人的後半夜沒睡,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兩人睡著了。
程景默中午就醒了,於向念睡到了下午。
於向念看著程景默泡腫的眼皮,“你可真是水做的,這麼多淚。”
程景默有些難為情,“昨晚失態了。”
“失態就失態唄,我還能去告訴於向陽?”
兩人第二天啟程第四站。
遠處是巍峨的宮殿,一路上都是匍匐跪拜的當地居民,不分老少、男女,那麼的虔誠。
程景默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很是驚愕。
於向念告訴他,“這是當地人的信仰。”
程景默:“···這麼跪拜法,太辛苦了。”
“有信仰就不覺的辛苦,即便苦也是值得的。”於向念頓了頓說,“是不是跟你們一樣?隻不過信仰不同。你一路走來,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罪,不也是為了你心中的信仰。”
“信仰?”程景默抬起頭,看向那金碧輝煌的宮殿。
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反射進了他的眼裏,他的眼神明亮了許多。
兩人下一站去了南城,看望了於家順和哥哥嫂嫂,又去陵園看望了小傑的父親和那些犧牲的戰友。
程景默站在小傑父親的墓碑前,告訴他,小傑出去讀書了,以後會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兩人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繞了一圈,回到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