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出去老遠，確定那隻鬼的哭聲也越來越遙遠，朱砂才站定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路燈映照下，朱砂看到，那隻鬼已經換了目標，他來到了李可身邊，而李可，則站在原地一直沒動。
從李可的姿態來看，他確實沒看到那隻鬼，對那隻鬼的存在，依舊毫無反應。
但他卻也並沒在忙他說的工作，他仍舊站在剛才和朱砂聊天時站立的位置，遠遠的看著朱砂。
朱砂的突然回頭，似乎讓他有些意外，他微微愣了下，遠遠的衝朱砂揮了揮手。
朱砂也衝他揮了揮手，這才轉身離去。
看到朱砂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李可才輕聲嘟囔道：“奇怪，今天的朱砂，怎麼跟之前給我的感覺不太一樣？”
說完，他便低頭看向那隻失魂落魄的枉死鬼，一邊摘口罩，一邊說道：“唉，可憐的倒黴蛋…”
終於完成一圈巡邏的朱砂，一邊往門崗走，一邊繼續和鬼鬼聊著天。
“哇，鬼鬼，我這兩天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
‘大門不是你打開的，它一直在那兒開著呢，你隻是碰巧走進來了而已。’
“你說的對，好多東西其實一直都是客觀存在的，隻是我以前看不到。”
‘是啊…’
“那回到最初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啊？你是怎麼進入我身體的？還有還有，我現在能看到鬼，是因為你的原因嗎？”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你還真特麼把‘三不知’展示的很徹底啊。”
‘不是，我真不知道，我腦袋現在也很懵圈…不對，我現在已經沒腦袋了。’
“你確實沒啥腦子。”
‘腦袋，我說的是腦袋，不是腦子！話說回來，你膽子挺大啊，我沒嚇到你，剛才那個鬼也沒嚇到你，你完全不怕鬼嗎？’
“鬼有啥好怕的？沒聽過一句話嗎？有時候，人比鬼可壞多了…就比如這個人。”
說著話，拐過門廊，看到門崗的朱砂，忽然站定腳步，看著門崗室，來了這麼一句。
‘程輝？這批怎麼來了？他來幹啥？’
門崗室裏，程輝正坐在原本屬於朱砂的位置，一邊看著朱砂這邊，一邊往嘴裏塞著什麼。
‘哎？丫在吃你和小丹的定情信物哎。不是吧？這你都能忍？’
鬼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完，朱砂也看明白了。
與此同時，同樣看到朱砂的程輝，像是喚狗一般，衝朱砂勾了勾小指。
‘我尼瑪！太侮辱人了，傻豬，去揍他！’
鬼鬼說完，看到程輝的手勢，原本想假裝沒看到人，扭頭就走的朱砂，心裏頓時也明白，這就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初二，今天自己要是調頭就走，程輝肯定還會來找自己麻煩。
於是，朱砂隻好硬著頭皮走向了門崗室。
“嚐過了？感覺怎麼樣？我家小丹手藝還不錯吧？”
朱砂剛走到門崗室門口，程輝便陰陽怪氣的來了這麼一句。
隻是剛說完，他就被那烤的過幹的曲奇給嗆的咳嗽了幾聲。
朱砂說道：“那你口味可夠重的。”
這次，不知道是曲奇的原因，還是被朱砂的話給嗆的，他頓時咳嗽的更猛烈了。
一邊咳，一邊四下一陣亂看，他的目光很快鎖定了桌上唯一的水源，也就是朱砂專用的保溫杯。
但猶豫了一下，他最終有些嫌棄的收回視線，使勁清了清嗓子。
‘傻豬，快問他到底要幹嘛？說完正事讓他趕緊滾…我又覺得別扭了。’
“那這可是你先慫的啊…”
朱砂低頭捂住嘴，小聲說完，又抬起頭衝程輝問道：“直說吧，你來幹嘛？想應聘保安跟我一起看門啊？”
“切…”
程輝再次拿起一塊曲奇，猶豫了一下，才一口放進嘴裏，邊幹嚼邊說道：“小丹是我…我的，雖然你一個小小的保安，根本不配讓我說這種話，但既然你有幸能收到小丹親手做的烘焙，那…”
“那叫曲奇，你不認識可以問我。”
朱砂忽然打斷程輝的話，程輝愣了一下才說道：“不是，我知道這是曲奇，我…”
“知道你還叫錯名字。”
“我沒叫錯！曲奇就是烘焙，烘焙就是曲奇！”
“拉倒吧，這就叫曲奇，小丹親口說的。”
“你…好，好，小丹親口說的是吧？好，那就曲奇！既然你…哎？我剛才說到哪兒來著？”
‘傻豬，別逗他了，趕緊讓他走，我別扭。’
鬼鬼的話，讓朱砂收起了玩鬧的心思，但他卻並沒打算著急讓程輝離開。
因為朱砂忽然很想知道，鬼鬼說的‘別扭’，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讓這種‘別扭’持續下去，甚至加強的話，會不會對鬼鬼有傷害？
會不會…能幫自己把鬼鬼趕出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