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很瘦,但是站得卻很直,一塊黑布遮著他的眼睛,卻讓他比世間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沒錯,這個人就是教薑舞切麵的師傅,弘農縣的瞎子左丘。
沒等蒙麵人說話,左丘叔就一臉不屑地說道:“書院現在怎麼用這麼老套的手段。”
蒙麵人一驚,他有兩個沒想到,第一個沒想到就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認出自己是書院的人,第二個沒想到就是沒想到對方言語中竟然對書院隱隱不敬,他在書院呆了二十餘年,可從來沒見過這麼狂妄的人。
“敢問尊姓大名。”蒙麵人說道。
“剛才你沒把名字告訴他,我當然也不會告訴你。”左丘淡淡地說道。
蒙麵人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但是他還是強壓這火氣說道:“既然閣下不願意透露姓名,那就請你讓開一條路。”
“沒想到書院現在不僅沒有新意,連骨頭都沒了。”左丘的臉上寫著不屑兩個字。
蒙麵人知道左丘叔很強,所以一再忍讓,但是現在事關書院的名譽,他必須要有所回應。蒙麵人開始調動氣海裏的天地之氣,渾厚的真氣通過周身經脈,釋放到了空氣中,巷子裏變得越發地寒冷,屋簷上的積水都變成了冰塊。
無數指頭大小的冰珠懸浮在空中,它們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卻錯落有致,講左丘可以逃離的路線全部封住了。這些冰珠看起來比冰刀小,但實際上卻無孔不入,要難對付得多,更何況是一個瞎子,隻不過蒙麵人不知道左丘不是一個普通的瞎子。
左丘“看了看”周圍,說道說道:“水門知命上界,剛才的“汘字訣”用得還不錯,現在這招“洙字訣”也還湊活,不過看你的年紀,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那我現在就向閣下討教兩招!”蒙麵人說完大喝一聲,所有的冰珠都發出了藍色的光芒,這些看似微小冰珠合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朝著左丘撲了過來。
左丘這時已經無路可逃了,但是看他鎮定的樣子,似乎也並沒有想逃,也他沒有拔出背在腰間的刀,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冰珠從出現到飛到左丘的麵前隻有短短的一瞬,但是對於左丘來說已經足夠長了,他的腳看似無意地跺了一下地麵,一道強勁的真氣毫無預兆地蒸騰而起,這股真氣至剛至烈,眨眼間就從左丘的腳下蔓延開來,巷子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幾十倍,這剛烈的真氣化成無數把細如發絲的刀,在左丘的手上一揮而下,將所有的冰珠劈得粉碎。
這股從左丘氣海裏翻滾出來的真氣越過巷子,穿過無數道圍牆,在整個長安城擴散開來,原本平靜的長安城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無數的鳥兒被驚得四處逃散。被驚動不隻是鳥兒,還有很多隱藏在暗中的修行者。
漢國皇宮的一座亭子裏,一個手執長槍的白甲將軍立身而起,身前的石桌化為一灘齏粉,一道白光驟然射出,飛向皇城的紅牆。
泰山道總壇莊嚴的主神殿裏,一個昏昏欲睡的道人睜開了眼睛,殿內所有的大理石板出發了“劈裏啪啦”的聲音,無數的裂痕如同惡魔一樣長牙舞爪。
晉陽城劍閣頂層,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書生憑空遠眺,右手衣袖隨風飄蕩,身旁一柄巨型重劍錚錚作響,隨時都要破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