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鍾,門口又來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樸實,齊耳短發,個子沒有那麼高,一米六左右。定睛一看,臉上是有雀斑的,沒有化妝,一笑起來,眼角彎彎的,左唇有虎牙露出,還挺可愛的。
“丁哥,我剛剛去超市買了餛飩皮,還是鮮肉餡的?”李嘉榮氣喘籲籲地說著,腳上已經熟練地換了雙拖鞋。
李嘉榮突然目光注意到床上的元靚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迅速恢複過來,抬起左手食指,輕輕點了一下紅潤嘴唇,表情可愛又好奇地問:“這是誰啊?”
“元靚,人民幣的元,靚仔的靚,才十九,今年九月一號滿二十,還是個小孩兒。”丁憩鼓搗自己手機,言辭熟練地回答李嘉榮。
隨後又抬頭看著元靚,淺笑了一下介紹:“小青見,這是李嘉榮,你應該不認識,一個大學的。”
李嘉榮放下自己右手上的竹色編織菜籃子,小跑著就到床邊上蹲著,歪腦袋特別好奇地說:“元靚,你怎麼哭了?是不喜歡我嗎?我現在是他女朋友。”
元靚整個人捂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透亮的大眼睛,可眼睛也暴露出了難過,兩眼淚水不停往下流,連丁憩白色床單已經染深了。
“小孩就愛哭,你先包餛飩吧,剛剛跟你說的東西買了吧?”
丁憩剛剛左手一直托著腰,皺起來的眉毛從沒鬆過,鼓搗手機也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李老頭說元靚一直等著。
為什麼等,也已知道了。
最不能對不起的人,終究是要對不起。
丁憩強撐著鼻酸,手指尖一直發抖。
“元靚……嗯……怎麼在你床上?”李嘉榮笑容有些尷尬,點了下頭。
“發燒了,在這睡,明天送回去,你要不放心,可以留下來。”
丁憩臉上也沒了笑容,隻是語氣客氣到有些疏遠,又踩著拖鞋慢慢往元靚那邊挪過去,之前抱她的時候閃到腰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也不是小孩兒重,七年前的老毛病,加上今天下雨,本來就不行。
李嘉榮也沒說話了,一邊跳一邊跑到門口拎著編織菜籃子就往廚房走,剛出了門,臉上裝出來的高興也都沒了。
自己在今天丁憩出獄表白,如果沒撒謊說那個七年每天都去陪他的人是自己,他肯定不會愧疚答應在一起。
還沒三天,先將就,等婚後再發脾氣。
李嘉榮深吸一口氣後,不斷安慰自己,可是難受,他的心全在元靚身上。
從七年前元靚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愛逗她,現在小姑娘長大了,還是寵著她。
李嘉榮有些無力,卻又不想放手。
元靚躲在被窩裏,捂著嘴偷哭,感覺心被割了一下,還撒了一把鹽。
“怎麼又哭了啊?”
丁憩有些無奈,伸出兩隻手輕輕地把元靚腦袋上的被子往下拉,就看到這小孩兒,哭到鼻子紅,耳朵紅,跟冬天偷偷跑到外麵玩雪凍紅鼻子的小雪人似的。
元靚也不說話,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感覺全世界都欠她一個丁憩。
還不能說出來。
她有什麼資格讓丁憩不結婚等她。
等一個被大學退學、被父母趕出家門無家可歸的人嗎?
她又憑什麼讓丁憩喜歡她?
喜歡一個小孩兒?
“我知道愛哭是小孩子的天性,如果你喜歡,可以當一輩子小孩兒,我養著。”
丁憩沒有製止元靚哭泣,隻是坐在床邊上聽她哭,還時不時的用手背給她擦眼淚,小孩鼻涕都弄一手。
元靚就感覺這話怪怪的,什麼叫養著?
新婚夫妻帶個女兒嗎?
過了好久。
“丁哥,餛飩好了,元靚要下來吃飯嗎?”李嘉榮圍著剛買的粉紅色的長圍裙,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外,感覺他們才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
元靚同樣有些尷尬,抬起左手抹了下眼淚,剛剛哭的時候,丁憩還拿紗布給她包紮傷口。
元靚用左手撐著床,慢慢爬起來,感覺頭還是很暈,耳朵燒得很熱,心跳失常的快,又瞥了一眼棕紅地板,上麵放著黑色的拖鞋,元靚往邊上挪視線,看到丁憩踩著白板鞋,那這個拖鞋應該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