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靚似懂非懂點頭,轉而又再問:“你行嗎?”
“男人不行,那是有病。”程雲諫脫口而出,兩隻手快速撓元靚軟腰間的癢癢肉。
“知道你十五歲少年班,現在年輕著呢。”元靚最煩這種,本人不知情的炫耀文學。
“什麼鬼?”程雲諫被懟的一愣一愣的,加重右手撓元靚腰癢癢的速度。
“哈……哈……我要是十五歲,還在上初三呢。”元靚被撓得跟蠶寶寶似的來回扭,說話也漏著氣,笑聲從嘴巴裏掉出來。
“你哥我半點聰明勁都沒感動到你,十三歲還在學有理數的加減乘除法,居然……還不會。”
“我就笨。”元靚氣急敗壞,兩隻手撓他脖子,也不解釋自己其實很厲害。
“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元靚看到程雲諫往後躲了一下,他無奈的笑容中帶著甜蜜。
“我才一米四七,還早吧?”元靚十分認真考慮著,整個人趴在程雲諫身上,聽他的心跳聲,像一場大雨敲擊地麵,劈裏啪啦的。
“不是長高,我真有事兒,自己玩,好不好?老教授喜歡正經。”程雲諫都被搞慫了,半祈求地看元靚。
“我哪裏不正經了?”元靚又帶著奶聲撒嬌,有點不自知。
“傷風敗俗,趕緊起來,哥真有事兒啊。”
元靚也沒說話了,慢悠悠從程雲諫身上爬起來,左手捂著個橘子。
兩隻眼睛往四周瞥了一眼,右腳佯裝無意地故意踢了一腳程雲諫左側腰,幹完壞事兒就趕緊跑了。
樹影之間,路燈閃爍,像一塊倒映燈火通明的鏡麵。
墨綠色操場網格這邊人聲鼎沸,那邊幽靜悄然。
每棵銀杏樹摟著每縷風,又抱著銀白色的月光,整個校園裏都在唱著哄人安睡的小夜曲。
元靚兩隻手抱在後麵,慢悠悠溜達到之前丁憩被表白的那個地方,趁沒人注意,偷偷摸摸地、趁人不注意快速撿起半截仙女棒,又假裝無事發生地溜達開,還是貪玩的。
元靚右手握著半截仙女棒,皺著眉頭,看到丁憩挺拔的背影。
丁憩正半靠在一棵銀杏樹下,左手夾著支點著的香煙,煙頭的火焰若隱若現,像是夏天留下的珍貴小螢火蟲。
“過來。”
元靚聽到丁憩叫她,雖然不喜歡煙味兒,也禮貌地小步走過去,高仰著頭,眼神清澈又迷惑,仿佛在說,你找我有事兒嗎?
“想放?”
他是說仙女棒?
還是有點想的。
“才不想。”元靚別別扭扭地扭過頭,明明就想放煙花,偏偏心裏不爽就說不要。
元靚說完這話又有點後悔,左手緊緊捏著橘子,右手握著仙女棒的鋼絲手柄,責怪自己。
仙女棒燒了一半,最上麵還有點黑灰燼,邊上有點泥土。
元靚正鬱悶著呢,手中仙女棒就被星星焰火點燃。
元靚驚訝抬頭,看見丁憩右手夾著煙小心地點了一下仙女棒的頭。
仙女棒的火焰猶如蒲公英一般綻放,又像是化學元素中的化合鍵緊緊聯係,無聲卻勝有聲,粉白亮色的煙花搖曳著風情。
“沒讓你點。”
元靚典型死鴨子嘴硬,又是舍不得扔掉仙女棒,嘟著嘴巴感覺有人欠了她幾百萬。
元靚聞到一股薄荷煙味,本來十分濃鬱嗆鼻的味,像是煙花燒了一段薄荷,連焰火也帶著清涼意。
“吃不吃橘子?”
元靚把右手燃盡的仙女棒鋼絲往地上一扔,兩隻手背在後背,緊緊捏著拳頭大小的青橘子。又特別純潔地抬眸看著丁憩,沒說話。
“小青見啊,沒說要剝你的綠皮小怪獸。”
元靚整個人像是躲進了紅泥小火爐,晚上冒出一身熱汗,有點羞澀地咬著下唇,低著頭,別別扭扭的。
沒過一會兒,鼻腔裏充滿了橘子皮的味道,有點酸澀,連鼻頭也莫名酸了,光吸了一口,就像是吞了一大塊冰塊兒,呼吸道都通暢了。
“伸手。”
元靚聽到後往上翻了一下眼,眼前二十厘米處展開一隻左手掌心,掌心上有個橘子。
明明自己都握不住,在他手掌心中卻顯得如此嬌小。
手掌的紋路有些不清晰,白到分不清楚,月光下似鏡麵,有盈盈亮光反射。
圓嘟嘟的幾瓣橘子外麵包裹著一層橘絡,像是新娘的蕾絲婚紗,緊緊交纏,透著裏麵黃澄澄的果肉。
“手髒。”元靚又想吃,又要麵子,非要拒絕一次。
元靚耳中傳來丁憩低聲嗤笑。
他是在笑我?
敢笑我?
“要喂?”
“什麼呀?”
元靚惱羞成怒,像是被熱水燙了一下手,快速反應過來了,帶著滿臉的紅,倔強回答。
“不是這個意思啊?”
“當然不是!”元靚義正言辭地解釋,怕解釋得不夠快,又被誤解。內心憋了一股氣,翻了個白眼後,怪裏怪氣地說:“傷風敗俗!”
“我?”
元靚一下子來勁了,跳到一米遠處,代表正義懲罰他,滿腔熱血地噴出來:“你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
元靚又見到丁憩說完話後熟練用右手夾著煙吸了一下,簡直被氣到得心髒病了,熱血倒灌,往腦袋裏流。
“你以為我在——”
元靚還沒聽懂,就跳起來反駁,臉上跟成熟的紅辣椒似的,結結巴巴的解釋著:“我我我——”
“我狗得有原則。”
元靚還沒解釋完,就被打斷了,下意識滿臉懵地說:“啊?”
“我是說,你很可愛。”丁憩立馬收斂陰鷙,笑得很官方。
“嗯?”
“我不喜歡可愛。”
元靚有點失落,隨後努著嘴,震驚得為自己正聲。
“可我是……元靚。”
“所以?”
“你……你亂來。”
元靚看著丁憩兩步並一步朝他走來,又聽到丁憩的話,瞬間感覺自己不幹淨了,帶著哭腔,用有點髒的雙手捂住耳朵,甚至連綠皮小怪獸也沒拿住,摔地上。
“你哭什麼?”
元靚模糊著雙眼,見到丁憩握著剝開橘子的手,足無措地站在半米不到的前方。
元靚哭得更大聲了。
“我又不是拍花子。”
北方人說拍花子是人販子的意思。
南方人元靚才不懂這些。
他說什麼?
“我沒說你是叫花子。”
元靚滿臉委屈,兩手緊緊捏著淺藍色牛仔褲裙,甚至一秒鍾裙子上開出深藍的天空之花。
丁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