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靚肉都疼:“有跟雲微說啥?”
“摳搜,沒讓你賠。”程雲諫先是感歎一句,然後把昨晚遭遇告訴妹妹。
元靚怎麼不知道這種操作,女生最懂女生,笑了一聲,直接預判:“哥,你逃不掉了。”
“啊?”程雲諫依舊懵圈。
“視頻吧。”
元靚赤著腳去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麵取出幾個草莓大福,半透明糯米粉,裏麵的草莓隱隱約約地透出淺淺粉色,拿了幾個大福放進微波爐裏加熱,一半冰鎮,半分鍾後拿出一個吃了起來。
放桌上的麵包、玻璃杯中在晨曦照射下散發出如紅寶石般光芒的葡萄酒,接著元靚又優哉遊哉地打了一個漫長的哈欠,唇上還有純白奶油。
也許是嫌陽光刺眼,程雲諫半眯起眼隔著鏡頭端詳了一會兒,整個人像一頭久未出沒於陽光之下的、毛色黯淡的老獵豹。
“雲微現在欠你人情,她可以隨時跟你說話,比如,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如果你欠她,主動權掌握在你手上。”
元靚拿著銀色叉子吃了口大福,手指尖摩挲著鼻子側麵,鼻翼上有兩顆小痣,像星座一樣排列著,大熊座。
“我怎麼避開?”程雲諫愣愣地抬起臉,和她四目相對。
“唔。”元靚含混地應了一聲,平日裏為了避免陽光直射,薄紗窗簾都是拉上的,現在有些陰影搭在鼻翼。
“我不喜歡心機深的。”程雲諫說話很直,跟妹妹何必要避著,昨晚就猜到,但是真的不喜歡性感的。
程雲諫背後是曠野,四周已經籠罩在晨色中,靠東邊地平線附近,層層純白雲彩下留有一大片淡藍色的暉。
“哥,你在哪?”元靚好奇地問了一聲,慢慢啜著葡萄汁,又往下讀了二十頁左右《婚姻矛盾解決》,現在和丁憩冷戰,不是因為婚禮,是人生汙點。
“我出來跑步,等會就回來,膩不膩啊你,大早上吃點心。”程雲諫鼻尖有些汗,便揩了一下。
“哥,雪山。”元靚開始點餐。
“稍等。”程雲諫答應下來,跑了一圈,找到導航的店鋪,那家是靚靚愛吃的。
“黑糖的。”
“好的。”老大爺生硬地回了一句後,便再次一圈一圈地轉動刨冰機。
眼前的紙杯裏堆起潔白“冰山”,老大爺仔細地在小小的冰山上淋了透明糖漿。
“謝謝。”程雲諫旋即離開。
回去時,程雲諫腳下不斷加速,必須趕在小小“雪山”融化前,將刨冰送到元靚手中。秋天漸漸走向終結,凜冽的風從街道吹來,發出窸窸窣窣的幹燥聲響,手掌大小的落梧桐在街上翻滾。
“我回來了。”程雲諫試著按了按門板上的門鈴,無人回應,鐵門上的油漆斑駁,鏽跡行漸浮現。
“歡迎。”元靚搞怪地探出腦袋,拉開鐵門,像兔子一樣動動鼻子。
涼風從高處吹來,程雲諫隱隱感覺其中承載著某種東西……降臨了。
這種感覺就如同喜歡一般。
回到家,程雲諫發現窗簾還沒拉,整個房間籠罩著鵝黃色羽毛色澤,空氣突然變得十分曖昧,吧台燈光幽暗,漸漸侵入屋裏每個角落。
程雲諫急忙把刨冰遞給她,還沒全部化成了糖水,隻是縮小了一些,外形依舊完好,保持著雪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