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幾天布置好春節裝飾,外麵天氣不錯,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通往酒吧的路上,元靚還是感覺異樣。在後背脊梁骨的中間,有一點兒灼熱,就像凸透鏡聚集起來的陽光,慢慢地從一個點擴散成了一個圈,然後燃燒起來。
元靚扭頭一看,一個身影正朝著緩緩走來。
由於隔得太遠,元靚並沒有看清對方的臉。但柏油路上嗒嗒的腳步聲讓她有些不安,那聲音由遠到近。
元靚眯著眼睛,忘帶隱形眼鏡,就很悲劇,沒有說話,走到落木邊開始仔細辨別,她身體前傾的時候,嘴裏輕輕哼了一聲,右手背去敲了敲自己的腰,最近丁憩頻率有點高。
樹枝遮擋住了陽光,漸昏殘留的濕氣和寒氣頓時籠罩過來,遠處那人新鞋踩著落地葉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是,雲微。
元靚瞬間警鈴大作,也不再好奇地望去,轉身就想離開,隻是還沒來得及走路就被叫住。
“元靚,有時間嗎?”
元靚糾結地理了理純白色的鏤空肩小衫,一襲波西米亞風格的翠藍色長裙隨風蕩著,確實有點冷,本來是直接去室內,可惜出了點意外。
“嗯。”元靚點頭。
“邊上咖啡館。”雲微瞥了眼四周建築,剛好在右手樓梯轉角。
元靚兜著包,跟上去,找到拐角咖色沙發坐下,捧著免費贈送的熱水,等著對方開口,隻是好一會兒,對方還在拿著調羹攪和卡布奇洛咖啡。
“雲微,是有什麼事?”元靚憋不住,首先發問。
“程雲諫應該告訴你了。”雲微不緊不慢,淺嘬了一口咖啡液。
元靚見她攤開牌,便冷下臉,僵硬地說:“你喜歡誰我管不著,但你要敢使壞,試試。”
雲微淺笑一下,沒說話。
元靚嗤笑著:“覺得我不敢?”
雲微歪著頭,釋然一笑:“我並不喜歡丁憩哥,相反,我希望你們長久,程雲諫放假回家了嗎?”
“無間道?”元靚捏碎一塊方糖。
“程雲諫每天都盯著我,怕我勾引丁憩,算不錯,至少可以每天互懟,元靚,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雲微說話時有一些落寞,甚至自嘲。
“嗯?”元靚有些懵圈。
“我爺爺是程雲諫的研博導師,我躲在小閣樓裏陪他解決物理難題,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一直不知道。”
元靚腦子轉不過來:“所以你喜歡我哥好久,你也早就認識我?”
“是的,你哥當時喊你,hare,是不是?”雲微正大光明擺開片麵想法,然後再次運用周邊人不太發達的腦子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需要我做什麼?”元靚敢打包票,程雲諫首先會好奇,但永遠不會和她搞對象,心機太深。
“我隻是告訴你。”雲微自然而然又喝了口咖啡,脖子像成熟的桃子般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不需要告訴我,先走了。”元靚隻覺毛骨悚然,根本不知道她想什麼,剛出咖啡屋外麵便下起雪來,風像因嫉妒而發瘋的白雪公主繼母般狂亂呼號,刮得人臉上像抹了生鹽般刺痛。
元靚現在都不敢給程雲諫打電話報備情況,走了一段路,還是沒忍住,皺著眉將手機湊到耳邊:“哥,你那啥,一直跟雲微聯係?”
“沒有。”程雲諫一臉懵圈。
元靚理不清現在情況,隻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程雲諫。
程雲諫沉默好一會,才疑惑:“不是,她喜歡我?我趕緊給她拉黑,嚇死我。這事沒那麼簡單,你給丁憩打個招呼,那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啊,先這樣。”元靚見老遠有人揮手便掛斷電話,小跑著過去。
道路施工處圍的金屬路障和藍色隔離牆遮住了紙上所畫的半數標誌物,韓秋月抱著她胳膊:“元靚,走啦,跟誰打電話呢?”
“我哥。”元靚沒打算跟她說。
“那個,嗯,這話特不好,但你是我在這邊最好朋友,我必須說,你換個嫂子,行不?都懂。”韓秋月糾結好幾個星期,今天特意約她,也是這事。
“啊?”元靚故作不知。
韓秋月反手將人拽進小麵館,四周是如此靜謐,老舊鍾表指針在牆上一格一格地跳著,空氣中回蕩著老板娘計算器按鍵的響聲。
“我就覺得不對勁。”韓秋月倒了杯溫水往嘴巴裏灌,拿紙巾擦擦汗。
“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元靚不想讓她糾結,便開玩笑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