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冰冷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驚得廚房中的女人失手打碎了水杯。

“祁寒,你在瞎說什麼啊?”

虞初夏驚慌失措地彎腰想拾起地上的碎片,卻在觸及男人冰冷的寒眸時,心尖狠狠一顫。

他們很快就要擁有一個新生命了,為什麼要離婚?

杯子的碎片紮入掌心,她滿手是血,踉蹌地抓住男人冰涼的手腕,“祁寒,你是開玩笑的吧?是公司出了什麼事?還是你有什麼其他的苦衷……”

刺目的鮮血順著她的手腕滴到潔白的地板磚上,紅得人觸目驚心。

但男人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不容拒絕地抽出了手,慢條斯理的用手絹擦拭腕上的血跡。

“離婚協議在桌上,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會在一定範圍內給予補償。”

虞初夏胸口一窒,失聲驚叫:“為什麼?!”

明明在這之前,薄祁寒還不舍得她受一點小傷,現在卻任由她手心的血如涓涓細流滑落在地上。

這三年她為了他甘心回家洗手作羹湯,隻因他一句想要家的感覺,便日日精心研究他喜歡吃的飯菜。

可現在,這個男人說不要就不要了。

虞初夏不甘心!

“祁寒,你究竟……”

虞初夏向前的步子戛然而止,近乎暈眩地看著男人指尖夾著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美,身著百合花卷邊的白色裙子,宛若一個天使。

“這是我喜歡的人。現在她回來了,你該走了。”男人好整以暇的將照片貼心口而放,語氣散漫,“要盡快,她到機場了。”

一字一句的話語宛若寒冰,讓虞初夏如墜冰窖。

她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叫霍瑤,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從小就什麼都搶不贏霍瑤,沒想到長大了,連心愛的男人都選擇霍瑤!

虞初夏的心口像被數萬根針穿透,密密麻麻的血從心口傾瀉而出,卻根本無人在意。

她努力想露出一個微笑,但滾燙的淚水還是不聽話的落了下來——

“薄祁寒,她回來了,那我們這三年又算什麼?在你眼裏,我隻是她的替代品嗎?”

“況且,你不也覺得跟我結婚還算不錯嗎?”

“為什麼……就不能再試試呢?”

晶瑩的淚珠懸掛在女人尖瘦的下巴上,著實令人動容。

或許是女人搖搖欲墜的模樣太過脆弱,薄祁寒凝視著虞初夏通紅的眼尾,心尖竟然微微一顫。

隻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忽略,他垂眸掃了一眼腕表,不耐道:“這三年我從未虧待你。或者你有什麼物質上的要求,可以再提。”

男人身形頎長,傍晚的夕陽籠在他寬闊的肩上,讓虞初夏有一刻仿佛回到了校園時期。

可她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好。”

虞初夏疼得幾近窒息,她點點頭,指尖顫抖著在雪白的紙上簽下一個帶血的名字。

甚至連離婚協議上分給她的賠償都沒有看。

“我走了。”

門在身後合上,虞初夏的淚水瞬間像開了閘門的洪水,順著下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這是她放在心尖愛了十年的男人,她原以為他們能一輩子這樣幸福得過下去,可現實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為什麼她拚命想要得到的,總是霍瑤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

完整的家庭,父親的寵愛……甚至到了現在,就連薄祁寒都毫不猶豫地選擇霍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