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評的速度太快了,即使齊酉早就猜到自己會被攻擊,他仍被嚇了一跳,心髒一縮。
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反應,齊酉依靠本能,隻勉強抬起手格擋,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血肉之軀絕對扛不住這一爪。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楊宗評卻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手,懸停在齊酉掌前一寸。
“吼!”下一刻,他痛苦地掙紮起來,猛地後退兩步,瘋狂地扯著自己的頭,頭皮頃刻間就被撕裂,鬼血流滿一臉,但他仍然不停,尖銳的指甲刮擦著堅硬的頭骨,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響個不停。
哢!
頭骨也被他抓碎,被怨念灰霧籠罩的大腦暴露在空氣中,不停跳動,刺激著齊酉的神經。
齊酉後退半步,又硬生生止住,逼著自己往前走:“楊校長!”
“吼!”楊宗評抓碎了怨念灰霧,眼底血色瘋狂蔓延,卻又有人性的微光閃爍,與之不停拉鋸,大量血色褪散,卻又不斷升騰,又有無數微光湮滅,卻又在心底不斷生成。
“楊校長!撐住!”齊酉心髒瘋狂跳動,他壓下一切雜念,又往前走了兩步,手按在楊宗評的肩膀上。
“嘶!”巴掌頓時傳來劇痛,掌心似乎被陰寒的怨念刺穿,但齊酉沒收手,手上的趙字亮起光芒,像流水一般朝著楊宗評的身子蔓延。
“趙……老趙頭!”楊宗評眼角裂開,不停地喘著粗氣,他盯著齊酉:“老趙頭!你來了!”
“我不是趙校長。”齊酉搖頭:“但我繼承了趙校長的意誌,一定要打破籠罩著這所學校的絕望……楊校長,你一定要撐住,你兒子還等著你去救他!”
“兒子……我兒子?吼!”楊宗評又一次嘶吼起來,剛剛被撕開一角的灰霧瘋狂翻湧,像要把他大腦再次覆蓋,他痛苦的掙紮起來:“出去!離開我的身體!吼!老趙頭!你離我遠點!”
楊宗評根本沒聽進齊酉的話,仍把他當成趙強華,但即使幾乎不存理智,楊宗評還是打心底不願傷害他。
齊酉害怕極了,楊宗評掙紮的力度幅度極大,一個不慎就可能被他打到。以他的實力,碰一下齊酉恐怕就得骨折筋斷,但齊酉還是不退縮,帶著趙字印記的手始終抓著楊宗評:
“沒多少時間了楊校長!你快……”
“不要對抗。”虞音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齊酉的話:“十多年的冤屈所加強的執著和怨念過於龐大,根本不是人性能夠抗衡的,即使楊校長的人性已經足夠閃亮。”
她不知何時飄入宿舍,兩手緩緩放在楊宗評腦袋上,身上發著微光:“楊校長,不要逃避,不要對抗,正視它!正視你的執念,和它融合為一!仔細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麼?是複仇,還是真相?又或者解脫?”
楊宗評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他掙紮的更厲害了,但每每在快要觸碰到齊酉和虞音的時候,又強行收回了手。
“和解吧,”虞音聲音變得縹緲起來:“理性與執念和解,找回,或者重構你的自我,去做你們都想做的事,打破絕望,用真相去埋葬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