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王朝三神鼎立,呈分庭抗衡之勢,將來必會陷入香火之爭。”
“三神中,那位真君實力最強,又以一顆周天主星為神道根基,不受地域限製;山神與本座一般,都是南天州一尊修士,別人不知他根底,但本座卻是一清二楚。”
“如今本座人劫先一步出現,走在真君、山神之前。”
“一步先,步步先。”
“破人劫之路不能再拖下去了,強勢破劫,哪怕影響後續兩劫也無所謂。”
大虞河神一番分析後,下定決心。
香火神道不同於練氣士。
練氣士走的修己身之路,自在逍遙,不受外人影響。
隻是逢天地變化,靈氣枯竭,才不得已。
而神道,本質上是香火,是蒼生信仰,但生靈有限,香火本質上就那麼些量,增減不了多少。
所以,神與神之間都是競爭之勢。
尤其是那種相似的神道根基,比如你是這一州的河神,他是另一州的河神,權柄類似。
要是能斬殺對方,完全能將對方神道權柄納為己用,增漲自身力量。
哪尊神不會動心呢!
大虞王朝也是如此,真君、山神、河神,其實是呈分庭抗衡之勢。
且莫說神道還有個最明顯的缺陷。
神力,與香火旺盛程度息息相關,香火越盛,神力越強。
反之,若是失去香火信仰,神道崩塌,神將不存。
若非所迫,真沒有多少練氣士大能者願意走香火神道。
……
與此同時!
這座矗立於大虞上京,恢弘大氣、雕梁畫棟的河神廟外。
正迎麵走來一尊身著水火道袍的青年。
背上包袱,神色看上去很散漫。
在來往的香客人群中,好似一滴墨水氤氳江湖,甚是顯眼。
“香客可不少。”
裴安負手而立,低吟一聲,抬眸望向廟宇。
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大殿輪廓浮現。
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座鎏金的龍首人身神像交相輝映。
且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如此繁華璀璨程度,連大虞皇宮也黯然失色了幾分。
“須知少時淩雲誌,自許人間第一流。”
“未想有朝一日,我會正麵向神權發起挑戰。”
裴安心間感慨。
在浮黎山練氣修真的五年時光裏,他秉性與在江湖間的長生劍客大為不同,更加散漫、自在。
也可以說愈發的脫俗。
偏隱士風範那種。
可現在,有種回到年少時那般,身負淩雲誌,不懼蒼天畏鬼神。
他舉身抬步踏入那座祭祀河神的中央大殿。
仰望龍首人身的神像。
見廟宇間凡俗香客眾多,便抬手,一道靈火覆蓋在神像上,熾烈的真火在升騰,連金像都在緩緩融化。
諸多香客目睹這一幕,嚇得倉皇失神。
連忙俯首叩拜,還以為因自己的不敬遭到河神怒火之類,口乎“河神大人恕罪!”雲雲之說。
裴安見狀不語,大概是殿內唯一站著的人。
“誰敢在河神廟放肆?”
又一聲大喝聲傳來,河神廟內幾尊擔任廟祝的練氣士現身,見靈火蔓延至神像,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