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陽光,從縫隙裏走入到昏暗又有些雜亂的房間裏,或是透過窗簾,又或是通過門縫,隨著床頭櫃上鬧鍾指針的挪動,那一縷最耀眼的晨光,終於移動到了床上一位少年的眼睛上。
陳宥夷本能的皺了一下眉頭,剛睜開眼,就被耀眼的陽光晃了一下,他舉起手擋住自己的眼睛,隨後艱難的坐了起來。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最後才磨磨唧唧下了床,穿上隻有一隻的人字拖,在不遠處又穿上另外一隻。
打開房門,陳宥夷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恢複了正常。
“他們應該去旅遊了。”
踏著散懶的步伐,推開了洗浴室的門,取下掛在上麵的毛巾,隨後打開了水龍頭,水滋滋的流了出來,將毛巾浸濕,再擰幹淨,把自己的臉狠狠擦了擦,擦完之後把毛巾放進水池裏,隨後他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一張很普通的臉,雖說可以跟清秀掛邊,但看起來有些哀,或者更應該來說,是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哀,就像是一個企業家破產時一樣,再加上那似黑眼圈的臥蠶,看上去更衰了。
他的眼睛也常常被嬸嬸說,沒有神之類的,而這些刻薄的語言他也早已習以為常了。
陳宥夷將毛巾擰幹,又重新掛了回去,鏡子下有個小台子,左邊放著三個裝著牙刷的杯子,而右邊也放著一個裝著牙刷的杯子,它看起來孤零零的樣子。
他拿起右邊的那個杯子裏的牙刷,又擠了點牙膏,便放進嘴裏刷了起來,他又走出了洗浴間,路過客廳,最後來到陽台上。
他每次刷牙都會來陽台,他很喜歡某種感覺,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麼,或許是這種俯視眾生的感覺,又或者是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但總之而言並不重要,他喜歡這種感覺,僅此而已。
嘴裏的泡沫越刷越多,直到陳宥夷有些犯惡心為止,刷牙時間結束了,他又回到了洗浴間,把一大口唾沫吐在水槽裏,拿杯子接了一杯水用來漱口,隨著幾下咕嚕咕嚕的聲音,把水吐了出來,順帶把水槽裏的泡沫一起衝走了,反複幾次,如此一來便刷完牙了。
洗了下牙刷,把它放在杯子裏,重新放回了右邊,放回了原位。
“今天該做些什麼呢?”他想到這個問題。
今天是周日,是休假,所以不用去打工,這一月裏來,每周日他都會看下郵箱是否有錄取通知,然後打打遊戲,看看知音漫客,最後在頂樓吹吹風,看看夕陽。
“久違的去走走吧。”他這麼想著。
說走就走,陳宥夷打開門,然後又隨意的關上,門外旁邊就是鞋櫃,他拿出一雙小白鞋,發現有些不對勁,有些太白了,在昨天以前,它都是髒兮兮的,現在卻很幹淨。
是誰刷的?
是嬸嬸?還是叔叔?亦或者......是他的堂弟?
應該不會是嬸嬸,她每天都很忙,應該不會抽出時間與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就算有時間,她也會更偏愛堂弟。
至於他那個堂弟,就更不可能了,一個性格惡劣的熊孩子而已。
他喃喃自語道:“應該是叔叔做的吧?”
陳宥夷換上小白鞋,將那雙人字拖放在了鞋櫃上,又蹲下身子,將隱藏在地毯下的鑰匙拿了出來,襪子倒是不用穿了,去公園的路不用走太久。
他的穿著很簡單,一件白色T恤,一條短褲,沒有去刻意打扮什麼,頭發也是自然散亂的,比起現在追求個異的同齡人相比,他算是個異類了。
在確認兜裏還有零錢之後,陳宥夷便出發了,先是乘坐電梯,來到第一層,離開樓層之後,外麵其實就是小區公園,但除了一些花花草草,和幾個運動器材以外,沒什麼新鮮的,特別是還有熊孩子在鬧。
離開小區往左轉,就有一個小賣部,陳宥夷在裏麵買了兩塊麵包,一瓶牛奶,這就是他的早餐了,不過他將其中一包麵包放進了兜裏,似乎並不打算吃它。
直接撕開包裝袋,上半部分隨手丟在路邊,他一口一口咬著,邊吃邊走,等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剛好也就到公交站台了,又將包裝袋隨手丟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