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亂的靈力在體內暴走,金紅色的靈力湧出體內,彌漫在整個琉璃海的上空。

璿辭握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腳下透明的海水被映照的通紅。

他牽著蘇雉的手,下落的一瞬間蕩平了沸騰的海麵。蘇雉的神誌無比清醒——她看到了璿辭臉上近乎癡迷的狂熱。

他臉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紅暈,在回頭注視著渾身浴血的蘇雉時,在火光中泛著淡紫的眸子近乎深情的看著她。

——準確的說,是看著她身邊環繞的火焰。

少女的白衣已經被噴湧的鮮血染紅,她麵色蒼白如紙,卻因此顯出幾分聖潔的豔色。

蘇雉極力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作為赤金色的風暴源頭,她的五髒六腑早已被尖刀一般的靈力攪碎。

“這就是……你想做的事?”

璿辭笑了,他清楚的看到,以蘇雉身後紅霧一般的鳥形虛影為起點,一簇焰心雪白而邊緣璀璨的火焰已經開始蔓延。

“時間不多了,你隻是想問這個嗎?小老鼠。”

他笑容輕快,彩色的頭發在紅色的血風之中張揚狂舞,竟讓這妖孽有一種行將末路的超然。

就好像這個人,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在毀滅這一天做著準備。

蘇雉並不了解他,但她讀到了這些。

“記得我說的話嗎?隻有殺了我,你才能出去。”

“唯有鳳星神女的真火可以傷到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璿辭諷刺性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笑聲裏帶著哭腔。

“可是你弱的我想哭。”

蘇雉:……

剛到嘴邊的安慰怎麼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呢?

氣的吐血。

然而血液也在逐漸升溫的空氣中迅速蒸發。

腳下的海水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向上蒸騰,如同倒行逆向的大雨。

為什麼?

她張不開嘴了,嗓子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樣,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尖刀紮透腳掌一般。

隻有璿辭自顧自的,強行拉著她的手行走在血色的海麵,或者說,海底。

整個空間已經沒有一絲水分了海水已經被徹底燒幹,腳下雪白的礁石和細沙已經變成了漆黑的焦土。

金紅色的烈火追逐著她們的腳步發出陣陣鳥類的啼鳴,裹挾在火焰的呼嘯聲中。

“我是萬人活祭誕生的邪器。”

“琉璃海底的每一塊礁石,都是我誕生之時的累累屍骨。”

“飲萬人血,吞天斷地。食萬人精魄,才彙聚這副軀體。”

“我是罪惡之因,殺戮之果。”

璿辭一字一句說著,他腳步不停,白皙的雙足悠然踏入第二層世界——

樹木燃起大火,鐵水在黑色的土壤中流淌,璀璨如滾燙的金河。

“你說——我這樣的髒東西,是不是應該早點死。”

不是的。

蘇雉艱難的搖了搖頭。然而對方顯然不在乎她的回應。

璿辭麵不改色的淌進鐵水之中,他絲毫不在意自己足底被燒的皮肉焦黑,仿佛是一台隻剩下這一道程序的機器。

他甚至沒有因此放慢腳步。

隻是可憐了蘇雉,她整個身體因為虛弱全部壓在對方身上,當璿辭大步向前的時候,蘇雉幾乎是被他拽著手臂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