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好像不太對。

陸靖已經在床上呆坐有半個小時,原本以為和往常一樣隻是做了個噩夢,醒過來就沒事了,但是她看著原來穿著睡覺的睡褲消失無蹤,而自己的枕頭邊上多出來一個老式手電筒之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夢中她把自己的睡衣給了小嬰兒,現實中她的睡衣就不見了,夢境中她把手電筒含在口中,醒來之後手電筒在她床上,這要如何解釋。

陸靖將燈打開,又點開手機上的音樂播放器,帶上耳機,找了一首正氣凜然輝煌大氣的歌曲來聽,她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回想夢境中最後看到的一幕。

又過了許久,她感覺自己調節得差不多了,拿起那把跟隨她從夢境中出來的手電筒。

這是一把九十年代,居民們常用的款式,鐵皮的外表摸上去冰涼,手感沉重,應該是放兩節大電池才會這樣,她小時候家裏有這種手電筒,所以很容易就認出來。

陸靖握著手電筒尾端嚐試著擰動,鏽跡斑斑的鐵費了些勁才緩慢轉動,她小心著加力,深怕一不小心將這東西弄壞。

手電筒擰開之後,陸靖的眉頭皺得更緊,原本應該放進去兩節大電池的內部此刻並沒有電池,反而是一張輕飄飄的紙張。

陸靖拿出紙張,這紙應該放了些年頭了,原本的白色已經泛黃,在潮濕的地方放久之後很軟,摸上去潮乎乎的,上麵的字已糊墨,一個一個的字體變成了墨團,根本看不懂。

陸靖一個字一個字辨認,連懵帶猜地在辨認出幾個字。

陳靜,救命。

“這是什麼意思?求救信?”

陸靖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找出紙筆,拿著這張紙開始仔細分析。

“紙張寫了小半張,根據字和字之間的情況來看,可以排除是另外一個人向一個叫陳靜的人求救,那麼就是一個叫陳靜的人遇到了危險,寫了這張求救信,她應該是身處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打不出去電話,不對。”

陸靖想起夢境中越下越大,最終造成水災的大雨,推翻自己的想法。

“深夜突發洪水,一個叫陳靜的人來不及收拾,隨手抓起手電筒逃命,最終被困在某個地方,她將手電筒的電池拿掉,寫下這封求救信放在手電筒裏,又將手電放在水流裏,希望有人拿到這個手電打開裏麵的信封,然後去救她。”

可那個小嬰兒又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是一個正在生孩子的女人,突遇洪水,孩子的臍帶都來不及剪掉......”

陸靖的思維越漂越遠,她趕緊打住:“與其猜,不如去查一下。”

陸靖打開電腦,在網絡上開始搜索。

陳靜這個名字打進去,大部分都是些什麼代表啊,不出名的小明星或者什麼電視劇小說裏的人物之類的,陸靖一條條翻下去,一無所獲。

她又去新城同城網上查詢,還是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她在尋人啟事的網站上無意間翻看到一則消息。

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輕,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皮膚白皙,眉眼溫婉,抿嘴微笑看著鏡頭,右臉頰上有一個很明顯的酒渦。

幾乎是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陸靖的腦子裏就想起夢境中那個小嬰兒的臉。

他們長得太像了,那個小嬰兒和照片上的女孩簡直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被畫家拿著畫筆按照比例縮小畫出來的一樣,完全一模一樣。

陸靖的眼皮一跳,呼吸有些加重:“什麼意思?她的小孩?她變小啦?”

尋人啟事是六年前發布的,走失人叫陳靜,女,二十五歲,長發,新城西郊青田路人,是在家附近失蹤的,失蹤時身穿黃色短袖中裙睡衣,身懷七個月身孕,提供有用線索者家屬獎勵一萬元。

“懷孕七個月。”

陸靖越看越心驚。

她又確認了發布尋人啟事的時間,去網絡上搜索那個時間前後的大概日期,這個女孩的失蹤和雨水肯定有什麼關係,雖然尋人啟事上說隻是失蹤,但是陸靖覺得不太對,否則怎麼解釋她的夢,夢境中差點將她一個大活人淹沒的水災。

不能解釋的事情太多了,沒有電池的手電筒是怎麼亮起來,吸引著她過去的,那個臍帶都沒有剪斷的小嬰兒體溫足以將人凍死,卷縮在盆裏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按理說剛剛出生的嬰兒怎麼都不會有那樣一張一看就很幹淨平整的臉,導致她查到尋人啟事時,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就想到小嬰兒。

一個身孕七個月的失蹤女人是如何將孩子生下來的,臍帶來不及剪斷是因為生產帶走了她的性命,還是生產中突遇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