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清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漸而放下茶杯,沉穩而又緩慢的說道:
“在龍國,並沒有關於像這種事務所的具體定義。”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多出一抹深意。
“在一甲子前,這家事務所是擁有當時正規的營業執照。”
“而在二十年前,我的父親和一些人,共同為這所事務所延長了特定執照期限。”
李言忘挑挑眉:“所以?”
“嗬嗬嗬...”中年人微笑起來:
“所以....我的父親曾多次囑咐我,隻要那位老先生的後人打來這個電話,或者說,是道出約定內容的人。”
“那這個地方的營業權限,將受到法律的保護。”
頓了頓,張國清又補充道:“換句話來講...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法律....需要您這樣的人來保護,國家同樣需要!”
李言忘看著麵前的中年人,笑而不語。
“咳咳...”見對方這神態,張國清突然明白自己話說錯了。
剛剛的話吹捧的程度很高,看似真誠,實則敷衍。
國家還需要這樣的小年輕來保護?這顯然是吹捧大於真誠。
但一個年輕人,能看出他在敷衍?
怪事兒....
一個人的能力也許會很出眾,但並不代表他的心性就一定優秀。
這是需要時間沉澱的東西,不是天賦和努力能搞定的。
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張國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也就是這時,李言忘突然說話了。
“嗯,差點兒忘了,有件事情,是該提醒一下你們。”
李言忘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啪嗒...”他的眼神望向窗外的天空,緩緩搖頭。
“最近天氣卻是不太好,你們該注意一下了。”
天氣?這需要注意什麼?
張國清神色一怔,張口想要問些什麼,但突然傳來的電話聲,卻阻止了他的疑惑。
他皺眉拿起手機,看見來人,眉梢又舒緩了下去:
“喂,爸。”
“.....”
接通電話後,張國清的眼神歉意了對李言忘點點頭,然後便走了出去。
看著走遠的中年人,李言忘覺得今天的閑話家常,差不多就聊到這裏了吧。
於是他拿起桌上的鑰匙,在走之前,細細參觀了一下屋內的布局和擺設。
這座屋子,外麵看起來雖然挺現代化的,但走進內裏,便會發現了一股濃濃的民國風範。
李言忘知道,這所房屋能夠如此完整的保留下來,一定花了很多心血的。
要知道,在當年的那個年代,雖然是建國的欣欣向榮,但隻要是人,便會犯錯,即使是九五之尊。
而九五之尊犯錯的後果,便是舉國皆亂,天下人心惶惶,魑魅魍魎盡皆來犯。
能在那個時候保下這裏的事務所,是真的很難得的事情。
要知道,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對方還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官員,大浪輕輕一撲,便是粉身碎骨的結果。
“喵~”
白貓,突然輕呼了一聲。
“嗯,沒錯,那就是我。”
李言忘輕聲回答了淩小姐的話。
他抬起頭,看著內廳牆上的那幅畫,眼神略有回憶。
在這畫上,有兩個人。
一個穿著民國先生青袍的男人,一個穿著翠青旗袍的女人。
兩人挨的很近,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很是親密,兩人皆是麵帶微笑。
畫像上的男人和李言忘有七分相似,還是那麼英俊溫煦,隻不過兩鬢的胡須和略有斑白的發鬢,顯示著對方已經並不年輕,隻是麵容不顯老罷了。
而一旁的那個女人,卻是那麼青春年華,妖嬈動人。
從年齡上來看,也不過是三十歲不到的美婦人。
她麵若桃花,眼含秋水,側臉微傾,安靜的注視著身旁的男人。
她很美,但對於如今的李言忘來說,卻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事事休。
“哈哈哈,這幅畫,據說是當時畫人物肖像最有名氣的先生苟風華,苟老先生最滿意的作品。”
說話聲依舊是由遠及近,很顯然,是張國清接完電話,又走了進來。
剛進屋說完這話,他的表情突然怔了一下。
“咦?這麼像?”張國清上下打量了這幅畫一下,然後又轉頭看了李言忘一眼,心中暗道:
“孤兒院出生是真,是這位老先生的後人也是真,不然怎麼會如此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