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琪哈哈笑了起來,而暮暮卻搖搖頭,“哦得了吧,我能控製風!我有了淩駕氣象學之上的力量,之前的人類曆史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人!”
我眨眨眼,內心平靜,“對,但你不是人,你是一隻獨角獸。實際上,是一隻被培養起來的公主。”
暮暮咕噥道,“我駕馭了神的能力,然後沒誰在乎。”
萍琪點點頭,“等你能憑空變出蛋糕了以後再叫我吧。”
剩下的晚餐時間過得非常順利(除了暮暮一直在憤懣地嘟噥說她的新咒語沒她想象的那樣被廣泛接受)。在這之後,我們花了幾個小時上網尋找這隻芝加哥小馬的信息。不過沒什麼收獲,差不多晚上十一點,我們決定今晚就這樣了。我決定先去廚房簡單吃個夜宵,然後去睡覺。
我打著哈欠轉過了拐角,發現有誰已經待在廚房裏了。我低下頭,立馬僵住了。我看見了萍琪。她好像是在地板上放了一包冰塊,然後坐在了上麵。我不知道我是應該扭過頭看向別處,還是直接離開,我隻知道我突然不餓了。
她看見了我,眼睛裏立刻閃起了光,“哦,嘿銀甲。”
我不禁瞪著她,“你在……幹嘛?”
她指了指她兩腿間的那塊冰,“我正要燒水助眠呢,但是那個爐子的把手還真難用。我轉身的時候,那爐子燙到了我後蹄大腿的部分!我想要冷敷一下,所以就弄了這塊冰坐在上麵,因為我根本沒法拿著這塊冰!”
“哦……燙得厲害嗎?”我問完就後悔了。
她往前挪了挪,抬起了尾巴,給我看她被燙到的位置,這個動作剛好也給我看了更多我不想要看到的東西。我抬起一隻前蹄,咬著蹄子。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我正試著無視我雄性的生理需求,而萍琪瘋狂的舉動顯然幫不上忙!我是說,瑞瑞我能夠忍,那隻是一些溫存的抱抱揉揉背而已。我完全可以應對那些喜歡我而且沒有多餘想法的妹子。但這個?我特喵的該怎麼對付萍琪這樣毫無“私馬部位”這個概念的家夥?
恰逢此時,萍琪站了起來,化了的冰水從她後身滴下。她把尾巴擺到一邊,“你能不能給我塊毛巾?”
我把眼睛轉到一邊不去看她,用魔法飄給她一條毛巾,把它扔到了她的蹄子前。
她低頭衝著毛巾皺眉頭,“銀甲,我沒法用魔法。字麵意義上我沒法用蹄子夠到我的身後。你能不能幫我擦幹?”
我咬緊了牙,但也清楚她說的是事實。另外,她還在寒冷中打著顫。我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用蹄子拿起了毛巾。我擦幹了她的體側,她的尾巴,以及她後腿的下半部分。她隻是耐心地站在那裏,直到我擦幹了所有我敢去擦的部分。我一放下毛巾,她就扭過頭來,“銀甲?”
我看著她的臉,“嗯?”
她扭扭屁股,“我兩腿間的部分還沒擦呢!”
我撲克臉,“呃,萍琪,那裏不是隱私嗎?”
她真摯地微笑著,“銀甲,你是我最親密的雄性朋友了,我不會介意的。現在,快點吧,誰知道你會當多久的雄駒。你總不能一有雌駒請你幫她擦幹就逃得遠遠的吧。”
我歎了口氣,意識到她的話還挺有道理。不妨就趁現在突破這層恐懼吧。我的眼睛好好看了看眼前的畫麵,然後我再次拿起了毛巾。
“我沒見過他瑞瑞,沒準去廚房裏看看?”暮暮的聲音在公寓裏回蕩。
我的耳朵豎了起來,我留意到我現在正離一隻裸著的萍淇隻有幾英寸遠,而我們又都在廚房裏。“啊哦。”
萍琪歎了口氣,“好吧,我猜我得讓它自己風幹了。”她往前走了幾步,把尾巴放了下來,然後拿起那一袋子冰塊,非常冷靜地把它放到了洗手台裏。
我也把毛巾扔了進去,然後對萍琪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搖搖頭,“萍琪,你瘋了。”
“嘿,你才是之前用毛巾擦我身體的家夥。”她微笑著說,“哦,這倒提醒我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提議?”
我咬緊了嘴唇,我依然沒有決定下來今晚睡在哪張床上。“呃,我沒法睡在暮暮的床上……”
萍琪點頭,“而且你也不一定會安穩睡在我床上的。”
我聽見瑞瑞的蹄聲從大廳裏傳來。我歪過頭看著萍琪,“真的?哦,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就簡單多了。你看,瑞瑞已經邀請我去她的床上睡了,而我差不多要在你們倆之間選——”
萍琪對我露出了一個妖豔的笑容,“我說你不一定能安穩睡在我床上,是因為我們可能在忙著做別的事情。我們要以某種方法消除你對雌駒的恐懼,對吧?你知道,我們有一晚上的獨處時間。這不會很好玩嗎?隻有我們兩個,沒有誰會知道我們到底做了什麼。”萍琪從我身邊走過,依然掛著微笑,“我是說,銀甲,今晚來我房間吧,會給你留下讓你銘記一輩子的回憶的……”
等萍琪走完了到房門的最後幾步路正要離開時,我都能聽見血液在我耳朵裏鼓動的聲音了。而與此同時,瑞瑞也走了進來,“哦!你好呀,萍琪。”
“嗨!瑞瑞!晚安!”萍琪高興地嚷嚷,然後用口哨吹著《安迪·格裏菲斯秀》①的主題曲,順著走廊離開了。
瑞瑞轉身看著她走遠,“啊,萍琪的心情一直這麼好。”
“嗯哼。”我低聲抱怨著,試著把剛才的一些念頭清出腦袋,“所以,瑞瑞,你怎麼來這裏了呢?”
她走到我身邊,把她的腦袋靠在我的臉旁。我閉上眼,我超喜歡她這麼做的。她開口說道,“我告訴暮暮想問你一個關於劇本原稿的問題,但實際上我是來把你從萍琪那兒拯救出來的。”
我抬起眉毛,“哦,你怎麼會覺得我需要誰來救我呢?”
她退開一步,走到了地上那攤冰水的痕跡前。她瞪著它,“雌駒的直覺。”
我笑了起來,“湯姆,你才做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的女生。”
她扭頭看我,“叫我瑞瑞,親愛的。在我依然是現在這個樣子時聽到‘湯姆’這個名字,或者想起我之前是個男性,就覺得很古怪,尤其是在我正想些別的事情時。”
我咬了咬嘴唇,“事情?你在想什麼?”
她微笑著說,“不重要!”
我慢慢點了點頭,“好吧……”
我們尷尬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我發現瑞瑞一直在避開我的視線,她說,“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床鋪供我們倆睡覺?”
我撲克臉。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拒絕瑞瑞呢?她是我的夢中女孩,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東西。但同時,我又要怎麼拒絕萍琪的邀請呢?我眨眨眼,不,等等,我在幹嘛,我本就不該想要接受她們中任何一個的邀請。哦天,我該怎麼辦?不管怎麼選都是誘惑和尷尬。我兩個都想要,但又兩個都不敢要!
瑞瑞笑了起來,“你還好嗎親愛的?你正狂汗不止呢!我沒想要逼迫你的。”
我吞吐著說,“我隻是不知道……暮暮會不會同意我離開?對,就這個!我隻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讚成我們倆,你知道的。”
“噗,我們隻是共睡一張床而已。誰說會發生什麼別的事情了嗎?”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終於,我決定索性一次性問清楚好了,“呃……會嗎?”
瑞瑞完全無視了我的問題,“如果你妹妹更想要你留在她房間裏的話,那也行。不會冒犯到我的,而且我也真的並不想強求你做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要去睡覺了,如果你需要一個地方過夜的話,我非常歡迎你和我一起。”
瑞瑞禮貌地微微鞠了個躬,然後離開了。我向她道了晚安,告訴她我會去問問我妹妹的。在一陣短暫的小跑後,我回到了我的房間,看見暮暮正穿著她的睡褲,伸展著翅膀。
她看了看我,“哦,你在幹嘛呢?”
她正忙著把她的翅膀收到體側。我猶豫地四處張望,“我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答應我晚上不睡在這裏。”
她的翅膀收了起來,她看著我,“啥?關我什麼事?瑞秋,我不是你老媽。你想做什麼你都能去做,不需要我允許。”
我聽到我原本的名字,不由得吃了一驚,“對。那麼好吧,我們明天見。”
她停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見我已經半個身體跨到門外麵去了,“你要睡在哪裏呢?”
我猛地停住了,慢慢轉過身來,“哦,呃,瑞瑞說她不希望我睡在地板上,所以她提議……”
暮暮竊笑了一聲,“瑞瑞哈?我能理解。好吧,我保證你們倆會——”
我紅了臉,“哇,哇,瑞瑞可從沒提議做那個,她隻是想給我一個睡覺的地方罷了!萍琪才是那個瘋子,她真的想要——”我連忙閉了嘴,但我覺得我已經說多了。
暮暮有些結巴,“哦,哇哦。好吧,萍琪也很不錯的,我保證你們倆會——”
我舉起一隻蹄子,想告訴她我還沒有接受那個邀請,因為我依然在糾結我是不是更想要和瑞瑞在一起。然而,我很確定我已經給自己挖了足夠大的坑了,我強笑著,“哈,對,沒錯。明天見。”
我妹妹隻是搖搖頭,“啊,玩個爽。”
我關上了門,走進了過道裏,在這兩個選擇麵前,我的心已經砰砰跳了起來。好吧,至少我在決定前還有些時間。我沒必要下決定,直到我走到過道裏的那個岔路——
我眨眨眼,我已經站在岔路口上了。靠,我還希望我能有多些時間考慮呢。我看看左,又看看右,看見萍琪和瑞瑞的房門都緊閉著,但是裏麵的燈都還亮著。我低聲咒罵了一句,我真的必須在這兒下決定了,對吧?從某種程度上,我還挺希望能有一種比較輕鬆的情況,就是我被迫選擇她們中的一位,這樣未來我就有一個理由來解釋我為什麼會拒絕另外一個了。不存在的,我看不出會有這種展開。隻有我,還有我腦中的想法。
我看看左邊,左邊是萍琪的房間,在房門後,是一整晚任何男人做夢也得不到的瘋狂歡愉。我看看右邊,右邊是瑞瑞的房間,裏麵是一整晚的擁抱,和一個舊時的暗戀對象建立新的紐帶。我閉上眼,想著到目前為止發生過的事,想著我現在是誰。我下定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走向那個我決定共度今晚的雌駒的門前。我走到她門前,花了一秒鍾確定了我的選擇。我滿足地推開了門……
我衝著房間另一頭一直在等待我的雌駒微笑著,而她也還以一個微笑,“謝謝你能來這裏。”
我點點頭,“榮幸之至,瑞瑞。”
譯者注:
①:這是美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一部喜劇,曾經紅極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