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合者不以山海為遠,道乖者不以咫尺為近,故有跋涉而遊集,亦或密邇而不接。
抱樸子說:誌同道合的人不認為隔著高山大海就是遙遠;而原則不同的人也不認為咫尺之間就算很近,因為有人跋山涉水隻為相見,有人近在身邊卻從不交往。
甄儼看著劉和揉捏小少年的嫩手,本想出言阻止,但又想到病不避醫,信者醫之,便欲言又止,焦急的看著劉和醫治。
小少年感覺疼痛全然消失,方才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小手被放置在劉和腿上,頓時麵紅耳赤,本就紅彤彤的臉蛋顯得越發鮮紅,忸怩不安的抬頭看向劉和,發現正在忙著熱酒,無暇顧及自己,方才平心靜氣。
兩人比肩而坐,近在咫尺,小少年看著心無旁騖的劉和,回憶著摔倒前,在門口偷聽到棄文從武的豪言壯語,不禁對著這個陌生的男子心生好奇,明眸緊盯著劉和,暗暗的打量著麵前的清秀少年。
劉和見酒熱之後,用濕布包裹著酒樽緩緩倒入掌中,顧不上燙手,趁著熱氣,連忙握住小少年的手腕緊緊的按壓著,持續更換幾次熱酒貼敷,劉和方才停止。
小少年似乎對手腕的疼痛產生麻木,明亮的杏眼一直悄悄的注視著劉和,忘卻了白皙嫩滑的小手仍搭在劉和腿上。
直到劉和開口告誡甄儼,要求未來幾日持續毛巾熱敷,便可消腫止痛。
渾厚的嗓音使小少年回過神來,本來臉上的緋紅漸漸消退,當看到自己的柔荑還放在劉和腿上,頓時臉色又變得殷紅,趕忙抽回自己的小手,安靜的端直身子坐立於一旁,沉思不語,仿佛像個剛剛犯錯的小孩子一般。
“小弟,還不感謝子瑾恩情,以及拜見奉孝兄,日後不可再冒失,疏漏家教禮節”,甄儼訓斥著說道。
“甄堯,拜謝子瑾兄長,見過奉孝兄長”,小少年站起身拱手說道。
劉和聽到甄堯過於柔美的嗓音,有些納悶,見其十五六歲,誤以為處於青年變聲期,便不做多想,起身拍了拍甄堯的後背,笑談道:“我與你兄長相交,自當視你為自家小兄弟,不必如此客氣,就讓你兄長自罰一杯,早先未曾引薦我們相識”。
劉和的手搭在甄堯肩上,趣味的看向甄儼,嘴上催促著盡快罰酒,而甄堯身上有些顫栗,白淨的臉上暈紅發燙,低頭嬌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讓甄堯顯得扭扭捏捏。
“文林兄,子瑾所言有理,快快自飲自酌,子瑾,珍饈美味當前,快讓小兄弟落座就膳”,郭嘉偷笑著說道。
劉和拉著甄堯就坐,見其沉默寡言,有些靦腆內向,知曉右手腕無力,直接給夾了滿滿一碗肉食,招呼甄堯就食。
甄儼看著坐在對麵的甄堯麵紅耳赤,心中有些焦急,連忙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文林兄長,你提到做馬匹生意,不知是與何人交易”,劉和疑惑的問道。
“幽州草原廣袤,盛產駿馬,不瞞子瑾,以前我甄家便是與前任漁陽太守鄒丹交易,後來調任泉州縣令,近些時日,貨源不足,所以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此事”,甄儼歎氣說道。
“哦,想必是公孫瓚授權,這鄒丹為其增填軍需物資錢糧,兄長可否詳細講解,異族以放牧為生,尊崇信任我父,有大量馬匹資源,我漁陽剛好府庫空虛,到是有興趣與兄長合作一番,不過兄長隻能在我與鄒丹之間抉擇,不許朝秦暮楚”,劉和思索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