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是初三那年暑假來的廟山村,因為父母離婚,法院判給了父親,隨後跟隨了父親回來農村。
每次村裏有任何新鮮的事情,全村的人都知道,隔壁家李爺爺的牛死了,王婆的雞被小偷偷了幾個,甚至被偷的雞長什麼樣子,十一叔喝醉酒被老婆罵了,罵了多久,罵出什麼話語,也能成為村裏人的詳談。
剛回來村裏的時候,菇涼剛插秧回來,因為村裏來了新人,不一會兒便傳到了剛回到家裏休息的菇涼耳朵裏。
菇涼以為是自己的發小好姐妹回來了,因此急匆匆的喝了一碗白粥配上幾顆家裏自己醃製的刮片便去看熱鬧了。
那一條小路菇涼走了好幾百遍了,小路兩邊年有很多的雜草,在往前走便是一片竹林,菇涼小跑過去,平時5分鍾的路程,走了3分鍾便到了。
當菇涼看著一個女孩子,她穿著一身長白的碎花裙子,頭上帶著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帽子,隻知道比村裏人戴的那個草帽差不多;
但是卻比草帽好看多了,白色的,上麵還有蕾絲邊,還綁著一朵粉紅色的花朵,菇涼一眼就很喜歡這頂草帽。
菇涼看著那帽子好幹淨,似乎自己隻在電視上見過,就連街上的攤子裏都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帽子;
菇涼看著那跟發小熟悉的身影,但是卻透露出一股陌生的感覺,菇涼便知道,這不是自己要招的人。
“文靜,你幫我拿個小凳子出來”,文靜的父親從另一個屋子喊道,在農村,基本都是靠大聲喊叫來傳達的,不像城裏人說話斯斯文文的。
“好。”文靜回答,轉身過去,剛好與菇涼對眼了;
菇涼心裏重複著“文靜”這個名字,確實人如其名,長的文文靜靜的,很像電視上的大家閨秀,說話也不像村裏的婦人一樣散發出粗狂的聲音,而是輕聲細語的,讓人一聽就覺得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菇涼看著文靜白白嫩嫩的臉蛋,臉上沒有青春痘,感覺就像書本上說的如剝了雞蛋殼一樣的白白嫩嫩,雙手也是白白嫩嫩的,眼睛也是大大的,烏黑烏黑的;
菇涼看著好喜歡,覺得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城裏人”嗎?
文靜也剛好看到一個與自己同齡的女孩,全身都是黑黑的,手上還看見一些泥巴,臉上被曬的紅彤彤的,雙手也是被曬得紅彤彤的,感覺要被曬脫皮了;
身上穿是白色的襯衣,可是右側的衣角下麵有一塊很大的泥巴,領口是髒髒的,胸口有很多汙漬,穿著黑色的運動褲;
不合身的黑色運動褲顯得她的大腿有點粗,運動褲明顯的有點勒腳,還有就是褲子下麵都有很大的一塊泥巴,褲子上還有零零散散的小泥巴;
一眼就看出來是剛去下田插秧的,文靜心想,這難道就是“農村人”嗎?
隨後文靜的爸爸走了出來說:“六姑婆,你這是剛插秧回來呀?插完秧了沒?要不要我幫忙?”
六姑婆就是菇涼,因為按照村裏的輩分,文靜的爸爸就是叫菇涼六姑婆。
菇涼說:“我今早六點多就去插秧了,現在已經搞完了。”
隨後菇涼又說:“你回來啦,文穎呢?沒跟回來?”
文靜的爸爸說:“姐巴沒回來,她還在打工呢?”
菇涼說:“準備開學了呀?她真的不回來上學了嘛?”
文靜的爸爸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嘛。”
菇涼失望的走了,走之前又轉頭看了看,這時文靜的爸爸說:“六姑婆,你走那麼快幹嘛,留下來吃午飯呀。”
菇涼說:“不用了,我爸爸等下就回來了,我要回去做飯了。”
文靜的爸爸看著菇涼歎了一口氣說:“真可憐。”
這時文靜走出來看著那個爸爸叫六姑婆的同齡女孩問道:“爸爸,你為什麼叫她六姑婆呀,她明明跟我一樣大呀。”
“因為她輩分應該是村裏最大了呀,我這邊算叫的年齡了,你要叫她六姑奶奶,懂嗎?這個輩分你要分的清。”他爸爸說。
文靜看著那條小路,對麵是一座山,因此已經早早的就看不見菇涼的背影了;
可是她沒有多想,隻覺得這裏的環境真的是四麵環山,家門口還有一顆自己都抱不過來荔枝樹,樹枝枝錯盤繞,比她在城裏的任何一棵樹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