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優解(1 / 2)

幾人逃出莊外,在唐虞的指路下,來到了平江城外一間廢棄的草屋。此地離平江城極近,想來紅袖山莊的人不會大張旗鼓前來搜人,眾人暫時安全。待天亮後,進入平江城。紅袖山莊有如此齷齪事,自然不會在平江城裏對幾人實施人海戰術的追捕,除去受傷的紅姝,其餘人的武力也不足以對付李明琅等人。

幾人在草屋安頓好後,唐虞查看了紅六娘和齊晞的傷情。齊晞隻是持續中了香毒,並未有其他傷在身,服了解毒丸後,已在漸漸好轉。

紅六娘的傷情則比較嚴重,她先是中了毒,又被紅姝狠狠打中。李明琅問道“她如何?”

唐虞思索片刻道:“是有些麻煩。這個毒,不好解。”,

紅六娘捂著胸口猛咳了幾聲,蒼白著臉色,虛弱道:“沒事,治不好是我的命。今天能有這個結果我已經非常高興了,這十幾年來我從來有一刻如現在般輕鬆......我終於可以幹幹淨淨地來,幹幹淨淨地走了。”

唐虞哼道:“想死?哪那麼容易,你當我是吃白飯的?”唐虞和齊晞這幾日飽受紅袖山莊之苦,雖明知紅六娘幫了大忙,卻仍難消心中對紅袖山莊之人的憤恨,說話時語氣便略衝。

李明琅輕柔一笑,對紅六娘道:“你不必灰心。她隻是說不好解,就說明能解。”

紅六娘看著李明琅的笑容,眼中恢複了一些神采,對唐虞道:“可是如此?那就麻煩唐小娘子了。”

唐虞撇嘴道:“這不是你們紅袖山莊的毒嗎?你沒有解藥?就算解不了,闖進去搶便是。沒了姓紅的那老妖婆,搶到解藥也並非不可能。”

紅六娘虛弱道:“莊內懲罰的毒藥都在二娘手上,有些毒藥確實是無解的,我實不知我中的是何毒。”

李明琅問道:“虞兒,你有幾分把握?”

唐虞道:“八九分吧,但現在沒藥材沒配藥熬藥的物事,隻能先用普通的解毒丸頂一頂。待明早天亮進城後,再配藥解毒。”

紅六娘道:“那就有勞唐小娘子了。”

唐虞自顧自嘟囔什麼,紅六娘也沒有聽清,似乎是什麼“不要叫唐小娘子”之類的。

兩個受傷之人歇息後,剩餘幾人商議輪流警戒。唐虞這幾天一直在莊外盯著,明日還要為紅六娘配藥製藥,便也先去歇息了。李明琅、陳玄鈺及萬黎便商議輪流值守。

李明琅等眾人歇下後,坐在茅草屋的門邊為眾人守夜。她看著那輪圓月,想起以前在青岩山之時,和師兄弟師姐妹一起月下練劍,有時大師兄還會偷偷帶來三師伯的好酒,讓每個人品嚐一小口。趁著酒性,二師兄還會吟幾句酸詩,引得眾人嬉笑不停。母親會派人送來家中做的精巧點心,每嚐一口,心裏都溢滿幸福。

此刻,雖已沒有青岩山上的歡聲笑語,但唐虞齊晞還在身側,又結識了幾個雖成長環境各有不同、卻意氣相投的朋友。李明琅輕輕閉上雙眼,感受微風拂過臉頰,月色正撫慰著她連日疲憊的身體,有種現世安穩的靜謐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陳玄鈺坐在了她的身旁,道:“你應該也累極,去休息吧。”

李明琅轉過臉看向陳玄鈺道:“有一事我需向你道歉。”

陳玄鈺挑了挑眉道:“何事?”

李明琅道:“今夜我在紅袖山莊碰見六娘後,知曉她第一次見我便猜測我是女子。我想紅莊主暗中窺探過我幾次,想必也懷疑或是早已看出我不是男子。”

陳玄鈺早已從李明琅口中知道紅袖山莊的秘密,便道:“所以你便知曉今夜莊主必不可能再去你的房間?”

李明琅看著陳玄鈺的反應,道:“沒錯。我不知她會去找誰。”

陳玄鈺略一思索,便知其意。李明琅在他和齊晞之間,選擇先去救了齊晞,再趕來找他。

李明琅接著道:“齊晞被關了幾日,身體必虛弱,也許毫無抵抗之力。你......內力高強,即便不小心中了香毒,想來也能抵抗一番。六娘熟悉莊中情況,我便請她先去尋你,確定了位置之後,發信號通知我。救出齊晞後,我將他安頓在隱蔽處,便過來尋你們。”

李明琅停頓了片刻道:“抱歉。”

陳玄鈺的雙眸在黑夜中琉雲璃彩,晶瑩瑰麗,好似倒映著月夜星辰。他笑著道:“我明白,你選擇的是最優解,不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