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對李讓使了個眼色。李讓會意,微微點頭,轉身去尋崔瀾。李明琅深吸一口氣,縱身飛躍,也消失在房屋之間。
李明琅不停追逐著陳玄鈺的身影,兩人離開了客舍,一路往山峰而去。距離山頂還有五六十丈時,陳玄鈺突然停下了腳步,棄主路而走進了一條分叉的小路。李明琅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
這條“小路”幾乎無路,兩側樹木肆意生長,遮天蔽日。李明琅不斷地用雙手撥開遮擋的樹枝,矮身走過。前麵的陳玄鈺也用佩劍砍斷了不少遮擋的樹枝,方能讓跟在身後的李明琅稍微從容一些。
李明琅腦中本已紛亂不停,此刻耐心終於告罄,低聲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陳玄鈺轉過頭道:“快到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會習得無雙劍陣嗎?那就隨我來,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李明琅沒有說話,陳玄鈺回頭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前麵豁然開朗,兩人竟是來到了一方平台之上。這平台並不大,周圍有樹木遮蔽。往下看是無數樹木綠植的緩坡,往上瞧去,距離峰頂仍有五十丈之遠。此處平台隱有雲霧繚繞,似靈氣充沛。李明琅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真氣充盈,流轉通暢。此處竟是個上好的修煉之地!
陳玄鈺轉頭笑道:“此處不錯吧?這是我無意間尋到的,是整個縉雲山靈氣鬱積之點。與青岩內功屬性相契,此處十分適合修煉青岩內功。”
李明琅道:“你十分了解青岩派的武功。”她說的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陳玄鈺頷首。他轉頭望向雲霧繚繞的山間,慢聲道:“準確來說,我也是青岩派的弟子。我師父的名號,是青逸散人。”
李明琅盯著陳玄鈺的側顏,似乎想要看穿他說的是否是真話。陳玄鈺的聲音忽然變得朦朧而遙遠,仿佛每個字她都能聽見,可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卻需要費力思考一番。
李明琅輕聲低語:“青逸散人?退隱十幾年的二師伯?”
陳玄鈺點頭繼續道:“沒錯。當年師父為撫養我而遠走他鄉,從此未再回青岩山。故而你們從未見過我。”
李明琅努力理解字麵背後的意思,問道:“為何撫養你需要遠走他鄉?”
陳玄鈺轉過頭來,看著李明琅的雙眼道:“此事涉及我的身世,恕我暫時無法告訴你。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李明琅心知陳玄鈺的身世必定不普通,便閉嘴不言。
陳玄鈺見李明琅沒有繼續追問,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自小跟隨師父長大,青岩派所有武功,師父均傾囊相授。其中也包含了師父自己閉關修煉後的頓悟與創新。無雙劍陣自然也包括在內,這就是我能配合你使出無雙劍陣的原因。你還記得在采石場時,我們第一次見麵,我說你很像我的同門嗎?”
李明琅回想起陳玄鈺在趙珩刀下將她解救出來時,確實說過“我看你很像我同門”之類的言語,便點了點頭。
陳玄鈺接著道:“當時我見你翻出帳篷的身法很像是青岩派的身法,便跟了上去,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李明琅又想起他們與齊晞及幾個大漢返回采石場時,陳玄鈺也是一語道破了她和齊晞的門派來曆。如此說來,他的話確實有可信度。
李明琅問道:“二師伯,他還好嗎?”
陳玄鈺眼中露出笑意,點頭道:“師父很好,現在想必是在北方遊曆未歸。”
李明琅道:“此事我會馬上告訴大師兄,是非曲直不由我判斷。”
陳玄鈺點了點頭道:“不過此事除了門派內的幾人,不要告訴其他人。”
兩人均沉默了片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明琅問道:“你為端肅郡王做事,二師伯可知?”
陳玄鈺點點頭道:“我參加青武大會,即要為端肅郡王招攬江湖賢才。采石場一案,你也看得出來,敵方江湖勢力很大,竟能同時派出如此多的武林高手搶奪名冊。戰場雖在朝堂,但江湖勢力的影響亦是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