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南音戴上帽子跟口罩,打算下樓去超市買點菜回來。

門剛一打開,腳還沒跨出去,就看到了絲絲縷縷的煙霧飄到了她的跟前。

她偏過頭,直接撞進了男人暗沉的眸底。

那裏麵就像冰冷的寒潭一樣,浸的她的心頭猛地顫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張了張口,“爺爺他還好嗎?”

陸南驍看著她,一言不發。

許南音的心逐漸往下沉。

“對不起……”

“走吧。”

男人走向電梯。

許南音隱隱猜到了他的意思,她抬腳跟了上去。

電梯裏,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上車後,男人把煙掐了,才沉沉啞啞的道:“許南音,我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

“對不起。”

許南音還是那句話。

陸南驍心頭猛地竄出了火苗,他轉過頭,突然伸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與他對視,男人眉目間浮現一層冷漠的凶意,“為什麼要那麼做?”

許南音被他掐的痛的蹙起眉頭,低聲說道:“我怕你又出爾反爾,等婚禮辦完了你還是不肯跟我離婚,所以我才在婚禮上說那些話,那樣你就不能反悔了。”

男人盯著她的臉,下頜的線條繃緊了:“隻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

許南音看著他,輕聲細語道:“陸南驍,我是想過要跟你好聚好散的,可你一次又一次的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我真的很擔心這次婚禮辦完了,你會反悔,我隻能這樣做。”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陸南驍本來還以為她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可現在看來,是他自作多情,她隻是想跟他離婚。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著,從喉嚨深處發出微啞又沁著涼薄的短促的笑聲,他淡漠的道:“許南音,你未免將自己太當回事了!”

許南音心頭猛的顫了一下。

陸南驍已經徹底的失望,他鬆開手,下意識的想從口袋裏摸香煙跟打火機,可最後還是都塞了回去。

“許南音,這次我沒有想過要騙你,我是想要跟你離婚的。”

“我也累了。”

許南音心口微微一震,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攥成拳頭,指甲沒入掌心。

“東西都帶了嗎?”

許南音愣了一下,過了兩秒,她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輕輕“嗯”了一聲,她的身份證都是隨身帶的,結婚證這些日子為了工作也都帶在身上。

“我得上去拿一下戶口本。”

戶口本一直都放在許靜女士那裏。

男人低低沉沉“嗯”了一聲。

許南音打開車門下車,很快去樓上從母親要了戶口本下來。

她上車後,男人沒有再看她,發動引擎,把車開出了小區。

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但是陸南驍找了關係,許南音跟他一起進門後,就被迎進了一個辦公室裏,就像辦結婚一樣,離婚他們還是填了一張登記表。

工作人員還是本著自己的職責,在兩人最後要簽字的時候,問了一句:“兩位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

許南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南驍掃了一眼,薄唇勾勒出極冷的弧度,很快也簽了他的名字。

結婚證很快換成了離婚證。

就像做夢一樣。

這是許南音期待了好長時間的,拿到的那一刻,心頭的大石頭像是被人搬開了一樣,她整個人豁然就輕鬆了,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兩個人一起走出門。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

男人也沒有勉強,麵無表情的從她眼前走了過去,然後上車,把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