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音睜開眼睛的時候,滿鼻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動了一下,不自覺的發出嘶的一聲。

沈寒年聽到動靜,立刻來到病床前,“南音,你醒了。”

許南音看著沈寒年,看到她頭頂的吊瓶,動了動嘴,嗓音沙啞:“我怎麼了?”

“你暈倒了,給你打了點葡萄酸鈣。”

許南音坐起身,想把手上的針給拔了,沈寒年察覺到她的意圖,趕忙阻止她:“還有一點就打完了。”

“我要去找我媽!”

房間裏還是依稀能聽到外麵磅礴的暴雨聲。

許南音一想到母親現在還躺在那冰冷的江水裏麵,就很難受,她要去陪著媽媽,不能讓她一個人。

“許南音,你就算現在去也找不到你媽!”

沈寒年很殘酷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許南音原本就已經崩壞的腦神經聽到這句話,瞬間就大叫起來:“就算找不到我也要過去,你別管我行不行!”

許南音不管不顧的去拔針。

沈寒年趕忙扣著她的手,並且還叫了護士進來,強行的把她的手綁了起來。

不管許南音怎麼大哭大叫,他都不肯放開她。

一直等吊水打完了,拔了針,沈寒年才鬆開了她的手。

許南音哭了一場後,像是整個人都把力氣用完了,她背對著他,半邊臉埋在枕頭裏,蜷縮著身子,很安靜。

沈寒年靜靜的站在病床前,他嗓音低啞道:“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

“我爺爺他病危,我連夜坐飛機去見了他最後一麵,給他辦了葬禮。”

許南音拉過被子蓋住了腦袋。

沈寒年止住了聲音,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又開口:“你媽媽的屍體還沒找到,我會讓人去找的。”

許南音拉下了被子,“謝謝。”

一整個晚上,她就說了這兩個字。

沈寒年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沒有回應。

沈寒年對自己母親的感情不深,甚至這次爺爺去世,他雖然有點點傷心,但是也不是過不去,所以他體會不了許南音現在這種心境。

兩個人沒有交流,就這麼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天一亮,許南音就不願意在醫院裏繼續待下去了。

沈寒年送她回家,要跟她一起上樓,被許南音拒絕了。

……

新的一年,所有人都沉浸在拿年終獎的喜悅中,為即將到來的春節做準備。

許南音卻是一個人待在家裏,一直拿著手機,東盛那邊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希望她能重新回到公司去上班,許南音都給拒絕了,她每天都等著警局那邊的電話,有時會在網上刷一下,她還在微博上發了一條重金尋人啟事。

隻要有誰能找到她的母親,她願意拿出二十萬送給他。

這二十萬是她在母親床頭櫃上找到的,跟那封遺書是壓在一起的。

這是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

這二十萬,母親給她存的定期。

許南音看著手裏的存折,眼淚再一次的湧了出來。

這時,手機突然叮了一聲,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銀行發給她的短信。

一條收入短信,年終獎十二萬多。

許南音知道這是東盛發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