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蕭勁光為革命,遠赴俄國學軍事(8)(1 / 1)

陳賡、許光達、張雲逸、羅瑞卿等幾位大將所上的軍校,不管是正宗黃埔,還是分支黃埔,統統是國民黨早期為網羅、培養軍事人才的軍校,但蕭勁光大將上的軍校,卻是蘇聯共產黨人辦的。

蕭勁光受之於父母的名字叫蕭玉成。正像中國古代人們所說的那樣,“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一生的坎坷、磨難,造就了他這位棟梁之才。

公元1903年1月4日,蕭玉成出生在湖南長沙嶽麓山下。他的家鄉趙洲港,位於嶽麓山群巒之一的天馬東山坡。千百年來,疊翠的山巒像父親一般的坦蕩,敞開著博大的胸懷,擁抱著他的子孫;滔滔的湘江如母親一般的無私,奉獻著不盡的乳汁,養育著她的後代。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幾十年後,當蕭勁光率人民解放軍第十二兵團跨越長江天塹,直取武漢,解放長沙,回到故裏時,“趙洲港”引起了人們的矚目。“天馬山飛出天馬,此去處風水好。”風水先生和他們的信奉者們這樣說。

但是蕭玉成從出生之日起,腳下便是一條苦難、曲折、坎坷的路……

蕭玉成兩歲死了父親。他記不清父親的容顏,也不知道父親的名字。隻聽得長者們偶然提到時喚父親為“蕭十二”。這一名字含有多少辛酸和苦澀,蕭玉成無從體會。在他的心目中,唯一能夠和“父親”這兩個字相聯係的,是那架靜靜地躺在茅屋角上的織布機。這個作為傳家之寶的舊式織機,母親從不讓孩子們亂動。但年幼的孩子們,總克製不住好奇心要去問個究竟。

“那是啥子,媽媽?”

“織布機。”

“織布機是做麼子用的?”

“織布用的。”

“為啥子不織布了呢?”

“……”

蕭玉成的母親姓傅,原是橘子洲北傅家洲的人。有一年夏天,湘江水暴漲,淹了傅家洲,孤苦的傅家女子便投奔了趙洲港,給一家周姓人家做了養女,以後便與蕭玉成的父親結為夫妻。她高爽的個頭,白皙的皮膚,一雙沒能裹小的大腳,算不上漂亮,卻以善良、沉靜、通達、識體聞名於鄉裏,有很好的人緣。父親死後,36歲的母親便挑起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擔。蕭玉成上有3個哥哥,大哥蕭玉林,二哥蕭厚成,三哥蕭容華,還有兩個喚做春妹子、細妹子的姐姐。蕭玉成最小,乳名喚做滿哥。在那個社會裏,一個婦女帶著6個未成年的孩子,沒有一分田地,沒有任何祖產,日子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

辛亥革命前後,大哥在一家飯館學徒出師當了廚師,家中的生活有了些轉機。在一個初秋的夜晚,蕭玉成聽見母親和大哥在商量著什麼。

“老大,滿伢子不小了,是不是送他去讀點書?”母親試探地問大哥。

“是囉,我們蕭家兄弟4人,沒有一個讀書的,滿伢子長得機靈,讓他去讀書吧,或許日後會有些出息。”

就這樣,蕭玉成進了天馬山西麓的一家私塾,每天翻一座山梁去讀書。兩年以後,他又進了鎮上一家洋學堂。窮人家的孩子讀書不容易,而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才會倍加珍惜。蕭玉成雖然年幼,但他深知,一家人含辛茹苦送自己上學,是把一家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識文斷字上,日後好有出息。他讀書很用功,就是課餘時間上山破柴,也忘不了帶著書本,偷閑讀書。在一起戲謔的孩童們送他了一個諢號-“書憨子”。

蕭玉成果然不負全家重望,於1917年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長沙饒有名氣的長郡中學。

但是,蕭玉成的學生時代,已不是一個能安放平靜書桌的時代。20世紀初的中國,義和團運動、保路運動、辛亥革命、護國戰爭、新文化運動等,以至震驚世界的俄國十月革命,猛烈地蕩滌著封建主義、帝國主義的汙泥濁水,東方睡獅驚醒了。處於中國腹地,水陸交通比較發達的湖南,像江心中的一塊巨石,接受著各種浪潮的洗禮,而長沙又是這塊巨石的峰巔。戊戌變法時悲壯就義的譚嗣同、辛亥革命的領袖黃興、憤然蹈海以一死喚起民眾的陳天華,以及後來的毛澤東、蔡和森……都與湖南、都與長沙聯係在一起。教育救國、工業救國,在湖南的學生界、知識分子當中都有著深刻的影響。1919年3月,環球中國學生會送的第一批89名赴法勤工儉學的學生中,湖南籍的就有43名。湖南人民在覺醒,他們的覺醒走在當時的前列。這不能不對蕭玉成走上革命道路產生積極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