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深手腳麻利地擺好一眾食物後,明靄拉著唐若初跪於薄玉泉墓前,整個人滿目肅穆。
此情此景,當是把當前留給這對母女倆。
冰凍解除後,他相信母親是個明是非的人,會接納小初為薄家的當家主母,會接受他和小初的愛情的。
跪地的婦人拭著墓碑上的每一寸地方,不放過被塵灰侵占的每一片微小之處。
就著衣袖,向來喜好整潔的明靄,將黑色墓碑擦得幾近亮光閃爍。
在婆婆給公公撫碑的同時,唐若初莊重地磕頭,一連三個,個個點地,發出咚咚的響聲。
磕完頭,她又緩緩地起身,朝著碑石後麵去。
半彎下腰,陽光下的石縫間隙,雜草被輕健地撥下。
這也是她每次去看望連卉時,必須做的一項工作。
或許在她心裏,他們同樣需要與活著的人一樣,居一處幹淨亮敞的居所。
薄深也跟著她的身影,給父親撥淨附近的雜亂之物。
再回到墓碑前,時間指向中午11點整。
明靄攏著唐若初莊重地對著裏麵的人重申,“玉泉,兒媳婦今天給你領來了,你放心,你不會枉死的,我要那孩子付出代價,我要問他,究是何事要這樣對你這個父親。”
這是婆婆心裏揮之不去的夢魘。
唐若初緊捏著她的手,一點一點地想要把力量重續給這個苦撐久矣的女人。
......
一直盯著隗罡的人報告說那老頭被強扭到了泉春山去,薄景澄得到消息時,身體不禁一頓。
這座臨山傍水的山莊他躲了很些時日了,卻突然有種不安寧感。
循著窗前的鳥鳴聲,他緩緩地起身,踱了幾步,撐在窗台邊眺望。
陽光一如既往地肆虐著,濱城這座靠近南方的城市,一年四季除了夏天就是冬天,可每到要變天時,他的腿就鑽心地疼。
這假肢終究不甚契合人的身體,戴久了仍是疲乏的。
躬身捶揉了幾下小腿,他招呼隱身的人道:“出發,今天就解決了吧。”
位於濱城郊外的這片基地,薄景澄是首次來。
掐算下時間,隗罡那人應該下一秒就能送回這裏。
埋伏路邊的人個個體型高大,生猛健碩。
身邊的助理頭一個發聲,“主人,老頭出現了,看來他們毫無防備。”
薄景澄掀眸,凝著漸漸駛近的車子,手一揮,兩縱人等躍身跳出來,將黑色轎車攔停下。
“下來,你,老頭。”著迷彩服的四個男人端著槍,命令車內惶恐的老頭趕緊下來。
僵持不過三秒,隗罡頭一仰,閉眼從車裏滾下來。
說也奇怪,車裏的另三個人都是棄之撇之的態度,沒有一個人有所行動。
在一片木然的眼光下,花白老頭被端槍的四人扯著往另一輛車走,似乎都暗歎,是主人把事情弄得過於複雜了,根本沒有想象得火光四濺。
薄景澄似乎也鬆了口氣,準備驅車駛離該地,將人帶往執行地。
車子轉向的時候,仰靠後座的人頓感四周湧出來不計其數的荷槍實彈之人,個個子彈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