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之後,我依舊是那個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於四小姐!
那位天仙似的姐姐叫白雨蝶,果真是個可人而形象的名字,她既是文修的師妹,也是文修師父的女兒,都是師從於西山奇人。性格直率、天真、心地善良且外向開朗!這次文修別師歸家,雨蝶在山中等待數月,未果!終按捺不住,下山尋他。找到於府時,我們正在忙於“龍泉山莊”開張的事宜,於是她便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讓我們都想不到的點子,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些,都是後來聽雨蝶娓娓道來的,當時我苦笑。對所有人來說,是驚喜,而也許隻有對我來說,隻有驚,沒有喜……
而跳跳見到雨蝶,也似見到親人似的,上下左右撲騰。聽她叫它“彩靈兒”,也是舊相識了!是了,這隻鶥文修之前也養了好幾年了,她也應是它的主人吧?連名字都比我取得好聽,那麼文雅,那麼脫俗……而我呢,叫它什麼“跳跳”!嗬嗬,跳跳,多俗氣、多沒有內涵啊……
在人前,特別是在文修與雨蝶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顯得特別話多,而且異常興奮,一副高興莫名的樣子。在人後,我的笑容便沉澱下來,嘴角下垂、眼角下垂……,有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喚,便馬上擺出一臉燦爛的笑容,讓人心中一陣心酸……
我的異常讓文謙與文樂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是他們都毫無辦法。於是這段時間,我們都異常沉默。而細心的文修,也似乎覺察到我們的細微變化,總是朝我投來詢問的眼光,而我總是科插打諢地亂說一氣,傻笑不已!令他也沒有辦法知曉我的心思,隻是一如既往地寵我、關心我。
日子不知過了多久,我是一點概念沒有!這天,爹娘大肆宴請雨蝶姑娘,對她喜笑顏開,讚不絕口,疼愛有加,一副準公婆見賢媳的模樣。而雨蝶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可圈可點,一臉喜色!我臉上落著笑,聲音也透著喜意,但心裏卻像針紮一樣!
膳後,我抽了個空,逃出了大廳,一人坐在荷花池邊,楞楞地看著半池的枯枝殘葉。
初冬的天色總是很陰霾的,厚厚的雲層堆積在天空,似乎馬上要垮下來的感覺。原來,已經入冬了!我撿起一個小石子,投入遠處,原本波如平靜的池水,現像風吹草原般的一浪又一浪地,漸漸擴大、漫漫地漾了開去……
“天涼了,坐在這裏,會染上風寒的!”身後,文謙壓抑著情感,低聲說道。
“無所謂了,病了更好……”我木然看著水浪,病了,我也許不用看這種場麵,可以逃避這一切……
文謙大步上前,雙手捏住我的雙肩,扳過我的身子,搖晃著我,痛苦地咆哮:“你醒醒吧!振作一點不可以嗎?你有什麼,說出來!去……去和他說出來!”
說出來?說什麼?我一臉茫然,說我愛文修?讓他放棄天仙姐姐?讓他和我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娃在一起談情說愛?……不,我瞪大眼睛,不,我怎能說出口?……
“你讓她說,那你自己呢?……你為何也不說出來?”文樂也似幽靈一般,在我們身後出現,幽怨地低聲說道。
隻見文謙似被雷擊一般,杵在那裏,神色一時之間,千變萬化,色彩斑斕。半晌,如泄氣般皮球垂下雙臂,低頭,起身,轉身絕塵而去……
文樂輕歎一聲,也緩緩轉身走開,步伐近乎老態。
看著他們哥倆,一緊一慢、一前一後、先後都離開我的視線,我抱緊雙臂,冷得牙關打顫,這寒風啊……果真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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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紅紅火火的新年!文修在家的第一個新年就這麼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