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躬身應著，彎著腰又緩緩退到門外，然後又將門帶上，整個過程，連頭都未曾抬過！
他將碗盅擱在床邊，起身扶我靠起，然後又給我披上了一件厚衣，接著又拿起碗盅，用湯匙舀上一勺，仔細的吹著，然後送到我的嘴前……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就似做過很多次！
“我自己來就好！我還沒有虛弱到這種程度！”我拒絕著他的好意，接過他手中的碗盅及湯匙，自己大口吞咽起來！我是太餓了，感覺好久都未進過食，香氣撲鼻的燕窩粥吃在嘴裏咽在肚裏，感覺全身都暖和起來，力氣也漸漸恢複大半！
吃完最後一口，我滿足的大喘了一口氣，望向軒轅陽陵，才意識到他一直靠在太師椅上，以一種探究、剖析的眼神默看著我，一語未作，神情陰沉難辨。
對上我詢問的目光，他眯起雙眼猶豫了一下，但最終搓了搓帶著疲憊的麵頰，歎息一聲點點頭道：
“她果然不是你！……不論她如何裝扮、掩飾，現在回想起來，她永遠做不到你！”
“她？”哪個她？我一頭霧水！
“是的，她！那個被我救出的，我一直以為她是你的另一個‘小魚兒’！”
“另一個小魚兒？”我大吸一口冷氣，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能夠成為我，騙過所有人，包括他軒轅陽陵？
“人有相似不假，但我們相處時日雖不長，卻也不短，憑您犀利慧眼，竟也有被鷹啄的時候？”
“……此話不假！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演技是多麼的蹩腳，可當時的我，真的未作他想！”他歎息著，疲憊不堪的靠回椅背，閉上雙眼，娓娓道來。
“書信中交待的交換地點在第二日的黑風崖，信上還說，如若攜帶人馬必先撕票！為了一舉成功，我讓清風明月當夜便潛入內部，事先摸清地形及敵對勢力！隨後由他們二人在內部鬧起內訌，混淆視聽！乘及混亂，我潛入關押所在，卻不料身中埋伏，石窟中被燃起大火濃煙！轉眼間已遍及四處，分不清方位何在，更談不上解救於你！
而要不是此時石窟中傳來一陣強烈的尖叫聲及咳嗽聲，我恐怕就以為當時就已經失去了你！狂喜之餘，我尋聲而去，終於在一個石洞中尋到已被火煙傷及、已暈厥過去的你……，將你救出！”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時您就認定那人就是我？”
“她當時身著我讓明月帶去的紫商袍，頭上戴的是馬校尉送給你的‘馬掌符’！”他此時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相信也隻有你小魚兒，才會如此打扮……！她臉上當時都是被濃煙烈火熏的黑印，身形與你更無二異！是以在那種情況下，我毫無懷疑！”
我一愣：“那個玉佩就是馬大伯送給我的‘馬掌符’麼？”正想思索回想又甩甩頭：“好吧，好吧，就算那就是‘馬掌符’！……可是，就算麵部、身形再相似，嗓音、字跡也能聽出來、看出來啊！”
他雙眼猛然睜開，閃過一絲痛苦而無奈的神色：“你有所不知，我們回到將軍府後經太醫診治，她的嗓子被濃煙熏嗆，至少在半月內不可開口說話！而臉上及右手的灼傷也需塗抹藥膏，半月後才可以漸漸複原！是以麵部在次日便一直戴上麵紗，再未拿下過！而右手也裹纏藥巾，我們之間的交流，多半是她用左手書寫！”
“這樣也行？！”我目瞪口呆：“怪不得您這次初見我戴上麵紗的樣子，一點都不稀奇，原來是這樣！……可是，即便麵部遮掩，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啊？難道說，……她最像我的，就是那雙眼睛？”
他緩緩的點頭：“她的眼睛真是像極了你，雖然眼神缺乏了些之前的靈動之氣，還有很多習性與你之前不符，但我隻是認為你受此生死威脅打擊，可能一時之間還未適應所致！更何況我與你之間的往事，她都與我一一應對，我更加無一絲懷疑！”
“那小青呢？難道她也分不出真假麼？”小青和我貼身相伴，她比誰都熟悉我！難道她也無法察覺嗎？到底是什麼人要扮成我的樣子，她的用意究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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