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柳初晴每日算賬,雜貨鋪每天能賣出的東西,也不過幾十文,這二兩多銀子,隻怕還是他們抓狼分出來的。
看來,他以後要多多打獵了,靠這個雜貨鋪,他們以後還能吃得起飯嗎?
少年第一次為了吃飯問題發愁。
“你想什麼呢?唉聲歎氣的。”
柳初晴好笑的看著他一邊分裝銅板,一邊歎氣。
流火看了看她,沒好意思說。
“你不會是在為銀子的事發愁吧?你們不是才賺了一千兩嗎?夠用很久了。”
柳初晴見他目光盯著那些銅板,笑得有些震驚。
流火一愣,隨後更不好意思了。
他沒管過錢,一千兩銀票和眼前這一大堆的銅板,在他眼裏其實是一樣的。
但是現在換算一下,他就反應過來了。
他們之前賺的那一千兩,足夠他們這麼揮霍好幾十年了!
所以,他在這裏擔憂個屁啊!
想通了,自然就不好意思起來。
“姐果然沒看錯你!竟然都開始為姐考慮起以後了!”
柳初晴感慨著拍了拍他的肩,這孩子,真是太實心了。
為什麼好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啊?
“姐,如果你不救我,我都不知道死哪了。”流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大概,是他死得最沒價值的模樣吧。
那麼多人,隻有她救了他,他自然要為她多考慮一下。
“對對對,還是姐姐我慧眼識人。”柳初晴也不打趣兒他了,反而誇著自己。
為了自己活著,沒想到更能收獲真心。
上一世她那麼付出,結果還是白搭。
這一對比,就讓她更為感慨。
流火因為她這自誇,也笑了起來。
他本來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有些懷疑自我,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沒錯。
不然,他又如何能被她所救?
就算以後回到師門,他也有炫耀的資本了!
兩人閑話著一起分裝,很快就把二十六個荷包裝好了。
放在一個簸箕裏,兩人先後洗漱,拉上簾子,各自睡去。
沒錯,流火在柳初晴的屋子裏加了一張小床,其實就是一塊板子放在兩條凳子上,兩人一簾相隔。
起初流火不願意,但柳初晴說他在這裏可以保護她,他想到來這裏的路上發生的事,就應下來了。
何況又不是一直住在一個房間,後麵還是可以搬出去的,他就沒再抗拒。
本以為有人在,他會睡不著,結果一睡到天亮,習武的警覺都沒有了。
第一天被柳初晴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一個男人,竟然與其他女子同房而睡,還沒警覺!
他是不是因為沒勤加練習而有些懶散了?
後來他還試著在吳梅花和蒼木兩人身邊閉目養神,結果每一刻都繃緊了神經,他才確定,他確實對柳初晴沒有一絲警戒心。
少年人有些別扭,又有些不解。
直到他看到帶孩子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種寵溺縱容,又不失嚴厲的時候,他才猛然明白。
他最開始對她的感覺,就像是見到母親的感覺……
把一個未婚女子當成母親?
他是太想念母親了嗎?
可她把他當兒子,又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