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搖醒了我,轉過身眯著眼睛看,我爺爺站在我床邊,一臉正氣的瞄著我,說:“你看我這身去電影院行嗎?”
我爺爺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剛剛六點,我豎起大拇指,說:“帥!”翻過身睡回籠覺。
八點起床,去火鍋店,他們正忙著,我來坐下,張先婷走過來,把這幾天的情況給我簡單說了說,火鍋店我並不常來,精力花在寫作方麵,名聲在外比較好辦事,企業家在這時候還成不了氣候,生意做得都是小打小鬧,
我對張先婷說:“等下跟我一起到附近看房子,老住在招待所不好,買幾間房子吧。”
張先婷很讚成,店裏人十幾個服務員了,三班倒。有個宿舍省得兩頭跑。陪著我到萬鬆園小區轉悠了一圈,武漢地價便宜的不象話,但沒想著做房地產,一平方賣一塊多不把人賠死。這回基本上談妥了一棟二層的小樓,事交給了張先婷辦。
回去的路上,我跟張先婷說:“那個普通話計劃看來得停停了,武漢人還沒適應這種先進的理念,瞧見幾回顧客聽著普通話茫然無措,我是操之過急了。”
張先婷調侃我:“那美國人民還吃不吃我們的火鍋了?”
“吃,怎麼不吃,過幾年他們想吃直接到華盛頓就可以了,我們在那裏開家分店。”
“吹牛吧。”
“沒有,有你呢,星星之火可燎原,不出十年我們冬天裏的這把火就會燒遍全中國。”
“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就一鄉下丫頭可擔當不起。”張先婷家住漢陽,武漢人把漢陽稱為武漢的“郊區”,很奇怪一個出漢陽鐵廠的地方會沒落到如此。
“口說無憑。”又是份策劃書,“你回去寫份計劃書給我吧,時間段的劃分詳細點,以後的可實施性就強。”
“算了吧,我寫不了,忙得要死,沒什麼空。”
我說:“你是領班,看著店就行了,沒必要事事都做到。”
“這幾天人太多了,人手完全不夠,大毛他們都來幫忙,其實挺羨慕你每天都這麼悠閑,今天你的電影上映了吧,對不住了,不能去看。”
我說:“這小意思,婷姐姐記得一定寫,火鍋店以後的發展可全靠你了。”
張先婷看我難得正經的跟她說,勉為其難地說試試,回店裏召集所有員工,一人發了個二十元的紅包,大概是半個月的工資,開業不到一個月就發紅包算是獨此一家了。要張先婷把紅包交到每個人手上,安定人心,樹立張大姐親民的形象。
火鍋店裏沒什麼事情了。一個人晃到雜誌社,坐在位置上翻新出的《時代》,鄧爺爺是這期的封麵人物,美國現在正刮著中國風,時代的局限性讓界限很明顯,兩個不同陣營的大國正在在小心翼翼地試著交流,人們其實渴望互相了解,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阿甘正傳》裏約翰列儂抽著煙熱切地問阿甘,他們是不是有很多妻子。即便是虛構的,描繪不同人種之間的不了解,入木三分。封鎖和壁壘隻是政客的玩的手段和政治噱頭,是博取自己的政治籌碼的工具,大家都不是妖魔鬼怪,沒必要疏遠,於是鄧爺爺先伸出了手。坐下來“我們無所不談,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求同存異了。
翻完了《時代》丟到一邊,什麼時候《世界月刊》能做到《時代》這種名氣,雜誌的人氣是夠了,隨便一本雜誌在中國隻要有人看都是全球發行量最大的,但要走出中國就困難了,關鍵是擁有自己的品牌,還在摘抄引用不如做成旅遊雜誌。《世界月刊》就已經向全國約稿了,稿費豐厚,原創從優。每期我會寫點關於政治的文章,最近一直在寫冷戰美蘇爭霸下人民的思想進程,六七年代西方世界屬於嬉皮士,思想龐而雜,有想法就能成立思想流派,這時代還是在敵對中探索,九十年代時出的關於美蘇冷戰的小冊子看過不少,我對此比較興趣,有幸置身其中還是下了番工夫查找了一手資料。
正在寫蘇聯在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和珍寶島事件的霸權處理方式,導致自己孤立自己的時候,王阿姨過來了,問:“稿子寫多少了。”
“我還在寫。”我說“最近都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