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也拉了一下餘韻的手,向門口處呶了一下嘴,餘韻會意地一笑,然後一喜,先走出了病房,很快梁子也跟了出來。見到梁子餘韻有著說不出的高興和親切。梁子讓他們幾個在屋裏嘮著,他有著太多話要和餘韻說。
“沒想到杜阿姨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一來就自己躲在屋子裏,我們怎麼叫她也不給開門。真是沒想到。”餘韻悲傷地說。
“杜大姐的丈夫是個副市長,他因為自己的侄女的事情受到了牽連,一時想不開就突然得了病。一個剛剛四十多歲的人就突然沒了。誰能不傷心。”
他們走出醫院,來到醫院後麵的花園裏。時近中秋,天雖然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可月亮已經掛上了天際,許多賞月的人在花園裏的小路上徜徉。梁子拉起了餘韻的手,輕輕的撫摩著。餘韻指著兩個紅色的塑料椅子,兩個人就坐了下來。
“你杜阿姨家有一個和你同歲的女孩子,她和人開了一個加工黃色影碟的工廠,結果出了事,又把出錢的人,也就是你杜阿姨的丈夫供了出來。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隻是一時間想不開,一下就病倒了,再也沒有醒過來。”
兩個人對為杜秋楓家的遭遇感到痛心,過了半晌,餘韻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這麼長的時間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什麼也沒幹,光想你來著。”
“你又開始貧嘴。”
“真的,我說什麼你才相信呢?”
“那你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呢?”
“打電話總不如我人來更好些吧。我知道我會來的,不是讓你看我,還有我也是來看你的。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你知道嗎,我那幅畫入了圍,很可能要出席法國的中國文化節的展覽呢。”
“真的?”餘韻終於有了一件叫她高興的事情。
“我怎麼會騙你?你不知道,你現在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嗎?自從我認識了你,就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是我過去認識的那些女孩子都是不能相比的。”
“你認識多少女孩子?”
“好多的,我不是騙你,我也愛上過一個。你想聽嗎?”
“你說吧。”
“她是我下一屆的學生。人長得還算比較漂亮。我們在一起搞活動,這樣我們就認識了。認識了也就好上了。”
“這麼容易?”
“沒什麼不容易的。和誰好上其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問題是好上以後就不容易了。我後來才知道她爸爸是個腰纏萬貫的大老板,她也有著許多富家小姐的毛病,那就是傲氣的不行。我也是一個長在農村的孩子,我帶她去了我們家,她竟然不肯在我們家吃飯,說是怕吃出毛病來。這也罷了。我媽媽去看我,她竟然不讓她進我們學校,說是怕丟我們的臉。這樣,我就不得不和她說再見了。”
“又是這樣容易?”
“也不這麼容易。因為我們好了半年多的時間,還在一起住了一段時間,這樣我覺得我有些虧欠她似的,可是她竟然說她和我這個窮書生在一起沒有任何快樂可言,這樣我就完全解脫了。於是我決定我即不交有錢家的姑娘做朋友,也不找當官家的女孩子做老婆,最好也是一個農村出來的,懂事的,不需要多麼漂亮,可她一定要是一個淑女,就像你這樣的。”
“找到了嗎?”
“找到了。”
“在哪裏呢?”
“不用去想,不用去問,看看星光,看看月亮,江水的倒影映照著兩個人的臉龐。”
“你像是念詩似的。”
“你不是很聰明的嗎?倒影的另一個人不就是你嗎?”梁子看著餘韻,突然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愛餘韻並沒有顯得驚慌,她覺得如果要真讓自己愛上這個比她大近十歲的男人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可她現在並不反感這個男人,隻是覺得他在和過去那些女孩子來往中一定向自己隱瞞了什麼。一個學美術的男人在愛情方麵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你怎麼這樣看我?”梁子鬆開了手後突然發現餘韻的特殊目光,他有些心虛起來。
“我這樣看你就知道你說沒說真話。你各方麵都是我所敬佩的,可我覺得你還不夠真誠。你有時候嬉皮笑臉就在掩飾你的虛偽。也許我還不夠資格警告你,可我還是要說,你如果要真的成為一個大畫家,你就得做一個對得起自己的人,也就是一個誠實的人,用真的東西來打動人。”
梁子歎息一聲,突然說:“我服了,你就是我的神明,我的心思誰都看不出來,可竟然逃脫不了你的眼睛。我有些害怕你了。”
“你也不要這樣,你有許多可愛的地方,我隻是說出了我的感覺。我希望我所愛的人是一個盡善盡美的人,因為我們是以美作為我們的職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