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什麼聲音?”我一臉茫然地問道。
“剛才我好像聽見一些腳步聲,又好像不是。”向茹也是一臉的茫然。
“嗨!咱們這幾個人,難道走路就不出聲了嗎?不出聲的那是鬼!”我朝向茹咧嘴一笑,轉而心中一悸,鬼?難道真的有不幹淨的東西跟著我們?
“咱們還是小心為妙!”我又想了想,謹慎地跟向茹說道。
胖子這家夥要撬一些金銀飾物下來,老鍾頭卻和約翰攔住了他,老鍾頭笑著說道:“我說胖爺,你也是刨了些大坑之人,搞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做甚?且不知那好東西都在裏麵嗎?”
胖子最喜歡的就是別人捧他,老鍾頭這句話還真管用,聽了這話胖子馬上笑著連聲說是,放下刀子和我們一起向裏走去。
走過一個長廊我們才發現,這裏就是正殿了。殿裏散立了六根描龍刻鳳的圓柱,支撐著整個大殿。圓柱下站著三十六個與真人差不多大小的銅人,手持蒙古兵常見的圓月彎刀,身背虎賁強弓,裝束也都是蒙古猛將的打扮,可製作之精巧卻不知比秦始皇的兵馬俑高出了多少倍,每一個銅人都是一件活脫脫的藝術品。
正殿中間立著一個高約丈餘的金甲戰神,他怒目圓睜,頭戴混天冠,身披龍鱗戰甲,腰束黑玉帶,佩巨闋劍,腳登七寶靴,右手持一柄紅纓銀槍,左手握著一麵鏡子模樣的盾牌。這幅形象高大威猛,活生生一個天王下凡,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懾力。
“嗬!真有氣魄啊!鍾爺,這金甲戰神手裏握的是什麼?”我見戰神手裏握的銀槍與整個雕像極不協調,按理說持盾牌者應該拿刀劍才是,於是疑惑地問了問老鍾頭。
“這個東西應該是‘哈日蘇勒德’,”老鍾頭圍著它看了半天才說道:“‘哈日蘇勒德’是成吉思汗當年用來指揮千軍萬馬的大旗上的一個矛頭,傳說當年成吉思汗一次率軍在草原上與對手交戰失利損失慘重,士氣低落。在他祈求蒼天給他以力量時,突然半空一道光閃,一把矛狀物在眾人頭頂懸而不下。他命大將木華黎接下,但幾次都未成功。成吉思汗許諾用一千匹馬拉、一萬隻羊祭祀後,矛狀物——蘇勒德才落定。從此以後,它就成了成吉思汗的戰神,成了蒙古鐵蹄所向披靡的象征。
就在這金甲戰神的下方,有一個棺槨立在那裏,我們盯著它看了良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它應該就是成吉思汗的棺槨!
大家站在那裏,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個棺槨,就連平時見棺就要開的胖子也不得不為之讚歎,暫時忘了自己一貫的作風。
“這就是成吉思汗的棺槨嗎?”約翰激動地問道。
“應該是,但是刨坑行當有句老話‘棺外的老鼠,棺內貓’,這話的意思就是要確定棺內躺著的是不是陵墓的主人,就得打開看看,否則光靠看棺槨是難以判斷的。因為自古以來‘鳩占鵲巢’的事例實在太多太多了,孫爺,你們在樓蘭地下王朝裏發現的那個赤烏族王子不就把自己的屍體放在樓蘭王的棺槨裏了嗎?”老鍾頭說道。
“鍾爺說的對,是不是成吉思汗打開看了才知道,現在下結論有些為時過早……咦?”我看著看著目光忽然落到了戰神手裏握著的盾牌下麵,那裏蜷縮著一個穿著灰布衣服的人,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誰?”大家也都圍了過來。
我和胖子將他翻了過來,發現已經成一俱幹屍了。花白的頭發還保留在頭皮上,整個五官已經變成樹皮一樣,完全扭曲了,緊緊地擠在一起,身體像個刺蝟一樣蜷在地上,稍稍一掰骨頭就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
最可怕的是,當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兩手居然已經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將裏麵的五髒六腑全都挖了出來,散落在地上,心髒都已經縮成核桃大小了,難怪死相那麼痛苦。
我在他的兜裏發現了一個羅盤,身體旁邊有些工具,許多都是我們沒見過的老式工具,這老家夥是幹什麼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老鍾頭看完工具和羅盤頓了頓說道:“他就是‘任智仙’!”
“啊?”老鍾頭那三個字一出口,我們頓時大驚失色:“你說他就是任老大?”
“沒錯,你們看他穿的這夜行服,看這些工具。這些都是老式的工具,比如這把‘夾鉤’,就是老工具了。它其實就是一條鋼絲彎成了一個長長的夾子,專門用來夾一些可能有危險的東西,這樣的工具在民國和民國以前常用,現在都被淘汰了。”老鍾頭拿起那“夾鉤”說道。
“再比如說這個羅盤,想必大家也見過,這是專門用來演算風水確定方位的家夥,像任老大這樣會陰陽五行的頂尖高手人用它尋脈追根簡直易如反掌,再看他的穿著佩飾,完全一幅民國時期的打扮。再想想那個傳說,說任老大最後一次出山就給他徒弟們留下一句話,說是去找成吉思汗陵了,自己算此行凶多吉少,結果就真的再沒回去。綜合以上幾點,這個人不是任老大又會是誰?況且身材相貌都和傳說中的差不多。”老鍾頭進一步解釋道。
我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幹屍就是任老大,可他為什麼死在了這裏?
“哇哈哈哈哈……”忽然一陣尖利的笑聲將我們打斷,大家嚇的抬起頭來,隻見胖子在我們旁邊,對著戰神手裏握著的盾牌一陣狂笑。
我們不解地站起來,正要走上去看個明白,忽然見胖子用刺刀狠狠地朝自己心口紮去,我一個箭步上去將他的手抓住,可我的勁兒那裏有胖子的勁兒大?眼見刀尖已經刺進了他的胸口,殷紅的鮮血正一點一點地留下來,越刺越深。
大家愕然了一陣,緊接著跑了過來,跟我一起抓著胖子的手向外拔,可胖子好像突然有了千斤的力氣,鐵青著臉,將刀尖死死地朝自己胸口插去,像是著了魔一樣。
“胳肢他啊!”眼見我們這麼多人攔不住胖子一個,我突然想起胖子最怕的就是被撓癢癢,突然大喊一聲。
大家聽罷一起撓起了他的胳肢窩,頓時胖子的勁一下鬆了,笑的樂不可支,我趁機一把將刺刀奪下,胖子還在地上樂的趴不起來,聲音都變了。
胖子怎麼會突然著魔了呢?我看了看剛才他看的那個盾牌,這盾牌明晃晃的真的如一麵大鏡子,裏麵影影綽綽地顯出我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