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見顧明成大步向院子裏走來，居高臨下望著沈念。
內心極為複雜。
在自己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是她給他帶來生得希望，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對那個位置爭一爭。
而多虧她的幫襯，自己確實做到了，讓他最後成功拿到奪嫡的籌碼。
可同時自己卻又是那麼討厭她，因為她越是正直善良，就越顯得自己卑鄙無恥，她越毫無顧忌付出，他就越覺得對方在可憐自己，他顧明成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可她就像他內心的鏡子，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沈月嵐見顧明成進來後，滿臉笑意靠了過去，“王爺怎麼親自過來了”
顧明成滿臉寵溺摸著沈月嵐的頭說道：“她畢竟曾經幫了我，該過來看看”
說完便看向沈念，淡淡地說“放心，看在過去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畢竟你現在跟死了沒什麼區別”，話語間沒有任何情感，冷得像寒冬一樣。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近我的”沈念低頭問道，神情已經麻木。
顧明成沒反應過來沈念會這樣問他，先是頓了頓，隨即說：“那次馬匹下救了你之後，知道了你的身份便有了打算”
“那你後麵對於我的回應隻是為了利用我助你奪嫡？”
“是”，顧明成回答地幹脆明了，沒有任何遲疑。
沈念內心已然絕望，可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可曾對我動心過？”
顧明成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未曾”
沈念聽完哈哈一笑，“好一個未曾”。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原來這麼多年，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一直被人利用。
隻聽顧明成聲音響起，“趙家一事你應該知道了吧，二哥也真是個蠢的，不然我還真做不了這個計劃”
沈念聽著顧明成一字一句說著，身體氣得忍不住顫抖。
而後滔天恨意看向顧明成，咬牙切齒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父皇早有所計劃，隻是不好親自出手，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幫著分憂，不然我的皇位如何得來”
“畢竟功高震主這個道理你是懂得，趙家早就留不得了”
沈念看著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別人的生命在他眼裏都是螻蟻，可隨意踐踏。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麼卑鄙無恥的人”眼中的恨意湧出，好似火焰一般。
“我一直都是這種人，隻是你沒發現而已”顧明成聳了聳肩，很無所謂說道。
看著他那無所謂的樣子，沈念心裏惡心得想吐，自己怎麼當初瞎了眼看上這種人。
“不愧是卑賤之子，做的事情都如此令人惡心，活該你不受寵，活該你生母是個下人，你生來就不該享受”
“我詛咒你永遠坐不上那個位置，我會好好看著你，一步一步跌入神壇”沈念咬牙切齒地罵到。
顧明成聽著沈念一口一句卑賤之子，氣得臉都扭曲了，目光陰冷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他此生最恨別人罵他卑賤之子。
隨即想到什麼，嘴角慢慢上揚，“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到大街上去，我到要看看，高貴的尚書府嫡女，猶如螻蟻般爬行在街道時，是什麼景象”
而後蹲下抬起沈念的下巴，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我也讓你嚐嚐卑賤之人的生活”
沈念憤恨地瞪著他，嘴裏還在不停咒罵。
……
三日後，沈念死在了一個寒冷的清晨，是早上拾荒的人發現的，但是沒人敢動，因為亦王下令不許任何人埋葬屍體。
至此幸存了百年的趙家，從此消失於京城，飯後人們提起都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