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木屋裏,
咳嗽聲一直在屋內回蕩,桌上的灰塵積滿了厚厚的一層,顯然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悔恨、懊惱、痛苦......這些情緒交雜揉捏在一起,猶如陳年的毒藥,要攪碎周用的心髒。
現在,
曾經他最好的兄弟,正抱著他的道侶在,麵前放聲的大笑。
一個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一個是最愛之人。
此時,他們相擁在一起,
而周用,
這個名義上的兄弟、道侶,卻獨自一人虛弱的躺在床上,他此刻身中劇毒,離死期不遠了……
“周用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訴你。”
“張美狄肚子裏懷的孩子,是我的!你的那些靈器、法器我也沒有賣出去,都到了我的手裏!”
“平常你給美狄的靈石,一個沒少,全都進我的腰包!”
“還得謝謝你啊,靠你的資源我也凝成金丹!哈哈哈......”
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神識,探查自己的身體。
用近乎戲耍的方式。
床上的周用,即使眼睛瞪的肝眥欲裂,也對周柴沒有任何傷害。
體內空蕩蕩,腹部露出一個嬰孩拳頭大小的血洞。
那裏原來是周用丹田的位置,被人挖去賣了。
遙想過往,
周用是金丹修士,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師姐,嚴厲的師父........
現在,隻剩下這間木屋.......
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是眼前曾經稱為兄弟的人,他堂兄周柴!
“為什麼?”,沙啞的聲音從周用口中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了。
周用的問題在周柴聽來猶如‘渴了為什麼要喝水’、‘餓了為什麼要吃飯’一樣。
“為什麼?”
“從你被你師父那個賤人收下作為徒弟,從你回到哪裏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你爹娘處處在我貶低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你要有今天的下場!”,周柴又是一通宣泄似的咆哮。
張美狄的目光不轉向病床上的男人,仿佛不想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她親昵的躺在周柴懷中,有些無聊的轉動指尖的頭發。
見周用一直盯著張美狄,周柴輕蔑一笑,道:
“周用啊,周用,你以為美狄是真的愛你嗎?”
他話鋒一轉,“又或者你是真的愛她?”
這話讓周用用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和張美狄相識相愛,她美麗善良......
為了她周用可以做任何事!
即使每天跟在她身後,像一條狗一樣供他人嘲笑。
她要睡覺,周用便把自己的洞府贈給她;她要吃的,周用便斬殺強大的妖獸隻為取下最鮮美的一塊肉。
花光所有靈石隻為給她買一件“靈寶閣”的限量法袍,為此不不惜去借靈石。
師父一次又一次為自己還靈石,最後不再認自己這個徒弟。
敲詐同門靈石,甚至搶劫凡人,即使變得人見人厭,隻要張美狄看上的東西,周用一定會想盡辦法。
宗門裏的人都說周用是張美狄的一條狗。
隻有他自己知道原因:
他愛張美狄啊,愛一個人不應該傾盡所有的一切嗎?
可為什麼要背叛我呢?
周柴後麵的一番讓他瞬間驚醒,突遭雷擊般,不知所措。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西蠻的一種秘術?”
“以至親血肉細細研磨成粉,抽其魂魄練成香囊,其粉置於月華之下吸取精華,以陰火灼燒,百日之後便成。”
“猶如凡人塗抹的胭脂,佩戴的香囊,帶在身上,然後接近其最親近之人,便可起到令其言聽計從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