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就是居民樓,萬家燈火通明,燈光從一扇扇窗戶裏透出來,少女背光站在他麵前,就好像之前挺身而出以保護的姿態站出來一樣。
唇邊不由得帶上幾分笑意,蘇談禮依舊笑著,但常夏寧覺得這笑容比先前多了幾分溫度。
原本的笑容看著溫柔,卻帶著疏離,現在的笑,倒更像是發自內心的。
“謝謝你,但我算不上無辜的人。”
說出來似乎真的會輕鬆很多。
蘇談禮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才認識不久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說這些,也許是今晚的燈火看起來格外溫暖,讓他情不自禁卸下防備。
“我做了一些事,或者說……有人說我做了某件事,所以人人都在指控我,巴不得我趕緊承認。”
蘇談禮麵上掛著無奈的笑,他聳聳肩:“我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明明我隻是……”
隻是想要賺點學費所以答應給她補課而已……
常夏寧靜靜地聽著,神情專注,並未出言打擾。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清白,又可能再也不會了,”蘇談禮這個人似乎很悲觀,總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那方麵想,“說不定我明天再去學校,就會直接被警察帶走了呢。”
盈盈月色下,蘇談禮側過臉來,眼底盛著一捧月光,溫柔繾綣,無端透著涼。
“同學你也是育德的吧?”
他好像並不想讓常夏寧回答,自顧自說著:“我在趙老師的辦公室見過你,你可能不記得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談禮。”
他又笑了一下。
“沒錯,就是今天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蘇談禮。”
常夏寧覺得蘇談禮可以樂觀一點,於是她沉吟片刻,說:“有很多人相信你,你不用這麼……你看起來很難過。”
頓了頓,她又說:“我不認為付黎說的一定是真話。”
蘇談禮抿了抿唇,問:“為什麼這麼說?”
“很簡單。”
常夏寧早就覺得不對勁,眼下看到蘇談禮,和對方聊過之後,越發覺得不對。
付黎若是肯定那個人就是蘇談禮,又為什麼會在劫後餘生被救下來之後矢口否認,如果真的是蘇談禮,那她不應該更恨蘇談禮嗎?
除非他們本就是戀人。
但看蘇談禮的模樣,他和付黎明顯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頂多是家教和學生的關係,並非情侶。
更讓常夏寧在意的還有一點,付黎被人侵犯這件事為什麼會被發現。
如果是被當場抓包,顯然與文鈺夫妻二人去學校要說法的情況不符,說明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如果是痕跡那也說不通,能讓付家這麼急著趕緊抓到人不讓事情繼續鬧大,隻有一個可能——
付黎懷孕了。
並且付黎很有可能不願意打胎。
不然常夏寧想不出在父母去往學校撐腰,能夠輕輕鬆鬆把侵害她的“加害者”蘇談禮送進局子裏的情況下,付黎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要跳樓。
把自己的猜測如實說出,常夏寧補充說:“總之這件事很可疑,不管是付黎還是付家那邊的態度,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