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樹之心(上)(2 / 2)

人群澎湃了,胸口那團久忍難耐的火爆發了出來:

“我們是亡靈,烏拉!”

“我們是亡靈,烏拉!”

戰鬥再次爆發,古爾夫帶領的狂化狼人部隊如駭浪如怒濤一般拍打著黎明鎮脆弱的城牆。阿爾手中的長劍舉起後似乎就不曾放下,砍、劈、刺、挑,長劍不斷地痛飲著狼人的獻血,他的動作優雅而輕靈,如同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在輕言細語地訴說,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看著手中的長劍,就像看到久別重逢的老友,為什麼這樣沒有煙火氣息的劍技像與生俱來一般,引領著他邁步、斜劈、收劍、轉身、再刺……

一陣巨大的聲響伴著狼人歡呼的嗷叫聲不合時宜地傳來,有一段久經考驗的城牆在狼人鍥而不舍的撞擊中倒下了碩大的身軀,同時也將為數不少的狼人和亡靈掩埋在了石塊和沙土之中,城牆外的狼人高呼著永享向潰口湧去,踩著同伴和敵人的屍體,扳著巨大的石塊,手腳並用地在潰口的廢墟上快速地攀爬。

阿爾一劍劈死了城牆上最後一隻狼人,環顧四周,還有五六十人活著,許多剛剛經曆過苦戰的鎮民或是彎腰喘著粗氣,或是趴在地上幹嘔,他看見齊婭大媽在魯迪和波迪的保護下,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遠遠地衝他揮了揮手,唯有奧爾根狀似風魔般地用雙刃巨斧使勁地剁著一個死去多時的狼人的屍體,阿爾跑過去一腳踢在他肥大的屁股上,呼喊著身邊的同伴,“潰口的兄弟們快支撐不住了,大家打起精神,我們去支援他們。”

當他們趕到潰口時,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糟糕,守在潰口的二十來個鎮民從周邊建築上拆下了許多木材,堵住了路口,用火引燃,凡是從火堆上跳進一隻狼人,他們就群擁而上亂刀劈死,短短的時間內,地上已經堆了十幾具狼人的屍體。

“幹得不錯!”阿爾由衷地讚賞道。

憤怒燃燒的火焰,在黑暗的長夜中分外耀眼,介於仇深似海的兩個種族間,奮力扭動著妖冶的身姿。連續送了十幾個人後,再粗魯狂暴的狼人也學會了聰明,隔著高高的柴堆,彼此都看不到對方,隻有互相發出一些奇怪的叫聲,妄圖勾引、侮辱或是激怒對方。

一個巨大的多釘流星錘狠狠地砸在了柴堆之上,緊接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身軀衝進了火堆,他嗷叫著瘋狂揮舞著手中的鏈錘,拳打腳踢,手腳並用,一根根燃燒的柴禾被他踢飛砸開,一片片火星四處飛迸。

狼人本來便體毛濃厚,極易引燃,加之天生對火的畏懼,即便如此,還是有更多的狼人在古爾夫的帶領下衝進了火堆,大肆破壞,從某方麵來說,他們更像是燃燒的蠟燭。沒過多久,空氣中就彌漫著濃鬱的焦臭味,但那片火的路障,已經被破壞殆盡。

薩巴魯祭司喃喃地歎道:“偉大的力格巴啊,看看這些愚蠢又無畏的異族吧,要撲滅一堆火,有一萬種方法,何必以火焚身?”

“這種無知卻又充滿了盲目勇氣的種族,的確令人感到恐怖。”阿爾答道。

古爾夫渾身焦黑,裸露在外的頭發和體毛早被煙火燎得不見蹤影,原本青灰的膚色映出一片片暗紅的顏色。他死死地盯著那些亡靈們,生怕一眨眼就會跑掉似的,雖然還隔著老遠的距離,但他靈敏的鼻子還是能嗅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亡靈特有的臭味,這害得他不得不連打了幾個噴嚏。

狼族對味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敏感,他們總愛憑借味道來決定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方針,正如他們喜歡精靈身上那種噴香爛熟的味道而選擇將其吃掉,又如他們不喜歡龍族身上那種恐怖黑暗的味道而選擇躲避,他們厭惡透了亡靈散發出來的所有氣味:討厭喪屍的腐臭味,討厭骷髏的磷粉臭味,討厭僵屍的幹臭味,討厭幽靈的陰冷的臭味,當然,最最討厭血族的陳舊血腥味,因為那不是新鮮血液所該具有的味道。他們給亡靈族起了個簡單易懂的蔑稱:“臭肉球兒”,雖然這個外號可能會讓骷髏族委屈地哭出來,但是能讓大腦線條寬闊地同時奔跑八駕馬車的狼人想出這麼形象的外號,可見他們是如何的深惡痛絕,甚至在狼人漫長的發展曆史中,留下了這麼一段歇後語:“聞聞臭肉球兒味,連打三天噴嚏——自嗅自受”。這就是兩個種族間綿延千年戰爭的源起。

此時的古爾夫恰好想到了那句歇後語,這讓他無比惱怒,特別是那群臭肉球兒中間那個金色頭發銀色環甲的家夥,身上的氣味複雜到可以讓他連打九天九夜的噴嚏,這簡直讓他怒不可遏。他一邊緩緩轉動鏈錘,一邊邁開他的大腳,目標直指阿爾。

注:此處參考了《勇敢的心》中威廉·華萊士所做的陣前演講,有比這個更精彩的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