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之城以北應許之地大神廟內,總主教納西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來訪的大議長居伊·肖恩,在納西拉的印象中,這位奧裏西斯的瘋狂崇拜者似乎並不屑於通過以參拜大神廟的方式來表達他對神的尊崇,他曾經聲稱,神自然存在於該存在的地方,反正肯定不是我們為他們指定的地方——這話乍聽起來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從《五神聖約》教義的本源來看,是完全正確的,總主教也深以為然。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麼清醒的認識,既然如此,那麼圈一塊地,建一座宏偉的神廟為人們指明信仰的方向也是理所當然的,信仰之類總歸是虛無的,既然虛無,自然需要通過某種實質化的具象來呈現出來。不管怎麼說,我這個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也需要有個像樣點的住處吧,納西拉如此認為。
肖恩喝著產自應許之地的清水點評道:“真是個好地方,環境舒適,氣候宜人,就連清水都這麼好喝,我看不比沃城的金色大耳蝠血酒差。”
“大神廟內是不允許飲酒的。”納西拉善意地提醒道。
“好吧,我知道。”
雙方一陣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啟和繼續談下去,隔了許久,肖恩才搖晃著手裏的木質水杯深沉地說:“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活得如同這杯水般幹淨透徹,不摻雜質,可是現實中,我又必須像金色大耳蝠血酒般過著充滿烈度,內涵豐富的生活。”
納西拉有些驚異,他沒有想到肖恩會以這樣的方式展開談話,這與他預想的情況完全相悖,他不得不再三提醒自己要保持必要的警惕,任何人都不該輕忽肖恩那三寸不爛之舌和老謀深算的頭腦,“哦……”他略微斟酌了一下才說道,“事實上隻要內心保持純淨,那你便是純淨之人。”
“是嗎?嗬嗬,那我肯定算不上了,純淨之人大多不得好死呢。”
納西拉大聲地咳嗽起來,好半天才平息下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發問道:“肖恩大人來大神廟,不會這麼有興致隻是想和我談經論典的吧?”
肖恩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瞟了一眼總主教,捋了捋下巴上微微翹起的假胡子,說:“梅楚跑了。”
“什麼?”納西拉大驚失色,“怎麼會跑掉了?包力耶究竟在幹什麼?”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說不定是包力耶有意為之呢。”大議長輕飄飄地說。
納西拉仔細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可能,我相信包力耶不會這麼做的。”
“這可就難說了,我認為包力耶有充分的理由和動機這麼做。梅楚不可能永遠被關著,最終需要有一個結果,包力耶總歸要給出一個答案。現在,他已經作出了他認為最正確的決定,總主教閣下,您認為我們應該如何回應?”
“最好能調查清楚再說。”納西拉含糊地答道,“如果能征詢下執政官大人的意見會更妥善些。”
肖恩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這件事我認為梅內大人恐怕也參與其中,他派遣特使至恐澤堡向包力耶施加壓力,所以我們的南部軍團司令官大人才會作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