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開口,內心咯噔一下,隨即記起對方和那位女將軍的關係,又暗中舒了口氣。
‘嚇死我了,還以為他知道點什麼呢。也是,傳聞他和自家爹鬧掰後,就一直和徐家幾個同輩糾扯不清,前陣子還和徐楓韻鬧了緋聞,害的她差點自殺。’
腦海裏關於戚風誌的信息一閃而過,她不由開始同情起徐楓韻,這位自己名義上的主子。
‘說起來她還真慘呐,先是被庶女陷害,再是未婚夫被搶走,最後還差點因為流言自殺,她的經曆都能寫成一本小說了。’
注意到落在身上的兩道目光,明月趕忙回神,用一種後怕且帶有些許恐懼的語氣說道。
“是大小姐,她和那群悍匪們周旋了很久,拚死把奴婢送出來報信。那群人說什麼都不肯放大小姐走,奴婢是侍女,對他們來說用處不大,所以沒有被特別看管。
她說的是真話,隻不過是經過修飾後的真話。
“原來是這樣。”
見兩人點頭相信自己的話,明月立刻抓住機會,向他們表明可以幫忙帶路並詳細說出途中可能會經過的幾個黑幫派據點。
在一番商議下,三人決定先坐馬車到達南區邊緣,再換乘人力車到達就近的客棧,休息一晚後於次日上午抵達據點接人。
之所以那麼複雜,是因為馬車對於南區居民來說是很好的劫持對象,無論車身是否華麗,都不是普通人可以負擔起的費用。
嫣煌國內,底層村戶大多乘牛車,這還是家境比較好的那種,更多則是幾家甚至十幾家共用一輛驢車或者騾車,近路出行全靠兩條腿。
至於“人力車”,那是南區外圍一種較為普遍的交通工具。由兩個接近半人高的輪子和一塊不太結實的木板組成,左右兩邊格擋向前延伸,形成了兩根木棒,便於拉拽。
南區雖然混亂,但也維持著作為城市最基本的運轉,隻不過相對平民階層的東區來說依舊簡陋,店鋪也多是當地較強幾個勢力的分支,蠻橫且無理。
——下午14:22分,去往中部的路上
經過一番周轉,三人麵對麵坐在人力車上,相顧無言,誰都沒有說話的打算。
這襯得周邊木質車輪滾動的聲音格外明顯。
人力車前方,一位年近四十、體型瘦小但精幹的中年男人正雙手握著車把,沉默向前行走。
規律和安靜地氛圍最讓人放鬆,車身不斷顛簸,明月此時如同坐上了搖籃的孩童,臉上的困意不加掩飾。她腦袋耷拉著,上下眼皮打架,似乎隨時會在這種環境下睡過去。
戚風誌坐在徐青棠身邊,右手躺著把未被打開的折扇,另一隻手時不時抬起,以扶正身邊好友的腦袋。
“這裏可不是睡覺的好地方。”
前方,中年車夫突然開口,讓正在瞌睡的兩人猛然驚醒。車身並未停止,兩側半人高的輪子前進著摩擦地麵,木板做工粗糙,發出輕微地吱嘎聲,似乎隨時會在途中斷裂。
見後方沒人應答,車夫冷哼一聲,沒有回頭,半是自言自語半是絮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