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已經不再說什麼,但是他已經走到了剛剛我發現腳印的地方,他走入裏麵之後我們的視線就被女媧鐵塑給擋住了,我看不見他在那裏幹什麼,隻聽到一聲聲清脆的金屬敲擊聲從那邊傳過來。
這裏隻剩下我和周順兩個人,周順又恢複了之前的複雜,我覺得我越來越摸不透這個人,他時而沉默,時而能與我們打成一片,而更多的時候我看到的是防備,他的眼底時常會閃過一些莫名的神色,讓我覺得他從一開就在計劃著什麼。
我和周順在這邊幹站著,誰也沒有說話,我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我轉過頭再次看了看發光石中的幾具屍體,他們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我身上,為了躲避這種目光,我於是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走了幾步,正是這無意間的舉動,卻讓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也就是我從一開始就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我見這些屍體的目光就像是呆滯或者說定格了一樣地停留在原地,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們的目光並不是聚集在我身上,而是在周順的身上。
在我回頭看周順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狠厲的神色,也許他未料到我正走著就回頭來看他,他表情一僵,然後臉上頓時充滿了笑容,他用我熟悉的不正經語氣說道:"小四兒爺你這是被鬼拍了肩膀還是咋的,身子扭得這麼厲害,都可以去練體操了!"
他說得幽默,可是這情景,我根本笑不起來,隻是敷衍地勉強一笑,我覺得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然後轉過頭,心裏像是倒了五味瓶一樣複雜。周順究竟有什麼古怪,這些屍體為什麼要盯著他看?
我想問題的這一會兒工夫裏,身子不自覺地已經走出去好遠,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了周順四五米遠,我看了看石頭的方向,卻發現石頭已經不見了。
我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打了一個激靈,我快速走到剛剛的那地兒上,果真已經沒有了石頭的半點蹤跡!
周順大概也已經察覺到了反常,他也快速跟了上來。我站在原地四處找了找,這地方四麵一目了然,又怎麼藏得住一個人來?石頭這麼大一活人說沒就沒了,而且剛剛我根本就沒聽到一點奇怪的聲音,這鐵城裏麵全部都是由鐵鑄成的,我們又穿著鐵靴子,如果有過搏鬥或者是追擊什麼的話,在這裏麵是會有十分響亮的聲音的,可是我什麼聲音也沒有聽見石頭就不見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我在原地看了一個遍,什麼痕跡也沒有,我不甘心地走到鐵壁邊上,用手摸了摸這一麵鐵壁,這裏的確是鑄成一體的,沒有一點接合起來的跡象,更別說有暗門什麼的了。
我在這裏找了一遭什麼也沒有找到,於是本能地去看那尊鐵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去看它,隻是突然覺得心裏有這樣一種感覺,讓我不由自主地要去看。
這一看我還果真看到了異常,因為我在女媧鐵塑上看到了一隻鞋子,不是我們穿的鐵靴子,而是剛剛我在鐵壁邊上發現的那隻鞋子。
它就掛在女媧鐵塑最顯眼的地方,隻要一轉頭就能看見。看到這樣的情景,我走進了發光石液體之中,頓時半隻腳就已經沒入了裏麵,這一層液體果真變深了不少,我明明記得剛剛隻有到腳麵的高度。
但是現在我根本來不及去深究這其中的原因,我快步走到裏麵,發光石液體在腳下飛濺著,我甚至都來不及去注意萬一這些液體從鎧甲的接合處漏進去了怎麼辦。
我快速地來到了鐵塑前,走到邊上我終於發現了這上麵的古怪,這尊鐵塑的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人來深的深槽,就像是地麵沿著這尊鐵塑周圍裂開了一條縫一樣,而在深槽的邊緣,正有熔化之後的發光石從裏麵爬出來。
這下麵應該是通到熔爐裏去的,我彎下身子往下麵看了看,這深槽估計有一米來深,石頭會不會從這上麵跳了下去,然後在鐵塑上用鞋子作了這個標記?
我正想跳下去看看,卻被趕來的周順一把拉住,他說:"小四兒爺你真是瘋了,這地方下去了你還爬得出來嗎!"
我說道:"石頭在下麵,萬一他遇到了危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