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仍然躺在竹椅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對薑禮說道。
“晚點做飯啊。”
薑禮此時如同大家閨秀，眼觀鼻鼻觀心，坐姿端正，婉約大方，沒有回話。
白澤輕笑道：“這麼不待見我啊，怎麼總覺得我來就沒好事呢？”
老者輕哼一聲，“兩千多年沒來我這破地方了，總不會是想念我這孤寡老頭了吧？”
白澤沉默片刻，開門見山說道。
“我想豐朗當我弟子。”
“......”
“......”
張老頭停止搖動躺椅，有些沒反應過來，薑禮則坐的更端正了，覺得這長凳可真長凳啊。
一股窒息的威壓從山頂平地散發出去，一時間鳥獸四散逃命，山林間哀怨淒厲聲不絕。
張老頭站起身來。
老人看起來瘦小，但站起來卻十分高大，此刻的氣勢全變了樣，從一個莊稼漢變成一個官海沉浮三十多年的一品大員，不怒自威。
老人沉聲道：“你確定要在這十萬大山和我搶弟子？你白澤強歸強但也不至於在我地盤上為所欲為。”
白澤說道：“我需要他，需要這麼一個未來悟道境來改變戰局。”
老人聲音略微高昂：“你要發動戰爭與我無關，你也最好不要把我牽扯其中，不然我也能改變戰局。”
“他會的。”
老人沉默了，陷入沉思似乎在推演。
“我不會讓他去送死，不會讓他重蹈我的覆轍。”
白澤說道：“那些年妖族式微，你失敗是自然的，今時不同往日了。”
“文廟腐敗，整座天下各大勢力貌合神離，不再是之前文廟一呼各大州百應的情況了。”
老人問道：“禮樂有你的棋子，你怎麼知道文廟腐敗？”
白澤歎了一聲，“你不該花太多時間在這十萬大山的，要是兩千年前你同意的話，我的謀劃能推進至少一千年。”
“棋子？棋盤。”
“這萬年時間，棋子早已連成一張棋盤了，足以撼動文廟，在最致命的時機。”
老人笑道：“你覺得就你有棋子啊，人家文廟都當著你麵滲透勢力進來了，還有上次被抓出來的劍仙諜子，恐怕你對淩天宗的計謀已經被李易安知曉了吧？”
“有複聖在，本來就不可能成功的。”
“那你......！”
老人理解了一些什麼。
“我本來就沒打算招徠方庭世，李易安的實力別人包括自己淩天宗的人都不清楚我卻清楚的很，方庭世能在他手上撐過半個時辰都算他修行勤勉八千年不曾懈怠過。”
“比老齊還強？”
“青出於藍。”
“所以你是想用方庭世來打響李易安的名聲？讓禮樂天下有一個錯覺，認為淩天宗不可被打破，自己不需要有任何準備不需要向淩天宗提供任何幫助，把淩天宗請求的任何幫助都當作是要挾，不提供幫助就算了還會從道德層麵辱罵，認為他們仗著自己在第一線就可以隨便索要物資。”
“不錯。”
“那你就把文廟想得太傻了，把李易安也當作隻會用武的粗人了。”
白澤說道：“所以我才說你太久沒出山了。”
“文廟腐敗遠超你想象，它不再是以前那個聖人滿座的文廟了，現在聖人多在民間。”
“禮樂天下夜郎自大，把妖族當牲畜看待，自視甚高，前有淩天宗自認為高枕無憂，之後李易安斬殺叛徒方庭世，禮樂天下那群人更加認為妖族反撲無望。”
“文廟的那群人還會覺得白澤無能，有這麼一個領袖妖族永無翻身之日。”
老人說道：“你給我感覺不一樣了。”
老人沉思片刻猛然想起來什麼。
“之前數千年你用那種方法自降了才智？”
白澤點頭。
“文廟滲透太深，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破綻，隻好將自己真真正正變成一個平庸之人。”
“那你也稱得上是有大毅力之人了，這點我的確有些佩服。”
“我就納悶了，都萬年了，你怎麼還想著打回去？”
“本來就是妖族的地盤沒有為什麼，天經地義。”
老人有些緬懷之色。
“好，那就算禮樂天下不在第一次戰爭的時候提供幫助，淩天宗也是一座大山，我們打了一萬年交道了有一次打贏的嗎？文廟腐敗不堪但淩天宗常年戰爭對我們實力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