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火陽說:“唐伯虎的作品,絕對真跡。”
比爾喜出望外:“那可是寶物,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談嗎?”
蕭火陽見蕭子玉用眼睛狠狠瞪他,就知道自己多嘴了,恰在這時店小二回來了,要領二位去見他們的老板。
永和號的老板姓賈,名守誠,是一位五十上下的漢子,他坐在豪華的辦公室裏接見了蕭子玉,他很得體地向蕭子玉行拱手禮:“先生尊姓?仙居何方?”
蕭子玉亦還禮答道:“姓蕭,棲在都梁。”
賈守誠說:“那是一座文化名城,一個出故事的地方!”
分賓主坐定,蕭子玉說:“過獎,一座古城,無法與寶慶相比。”
有下人過來沏了茶,賈守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先生請。聽說蕭先生手頭有古貨?”
蕭子玉飲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沒帶來,先來問個行情。”
賈守誠臉上掛著笑,問道:“哪一類的?”
蕭子玉說:“古畫,唐伯虎的《四季行樂圖》。”
賈守誠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隨後問道:“是真跡嗎?”
蕭子玉說:“不是真跡我大老遠跑來也不劃算。”
賈守誠抑製住內心的激動:“這可是罕世之寶啊!如果沒說錯的話,此畫分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有八種交歡情景,共計三十二幅,每一幅都是價值連城!”
蕭子玉點頭:“賈老板果然是行家,我這一趟算是沒有白來!”
賈守誠問道:“是現貨嗎?”
蕭子玉點頭:“是現貸,已經寄存在朋友家裏。”
賈守誠說:“什麼時候取回來馬上通知我,我用大船裝滿大洋去都梁找你!”
蕭子玉說:“賈老板可否給個實價?”
賈守誠說:“這個不好講,如果保存完好還好說,若是有損傷,那價格相差就大了。”
蕭子玉說:“那好吧,等我取回畫就請你過來看貨,先議好價剩下的事都好辦。”
賈守誠笑道:“那就聽蕭先生的安排。關於我們永和號的信譽蕭先生不妨多方去打聽,也可以去問你們都梁的蔣興和--他是我們的老主顧。”
蕭子玉見賈守誠提到蔣興和,忍不住問道:“最近蔣老板出手了一批貨,賈老板是否聽說過這件事?”
賈守誠說:“是不是一位夏姓妃子的墓葬?主貨是一件鳳冠?”
蕭子玉點頭:“一點沒錯。”
賈守誠說:“這批貨在我手中,我給了他五萬大洋的實價。”
賈守誠說的話驗證了張顯凡所言,蕭子玉感到與賈守誠的距離又拉近了很多,話也多了起來:“實不相瞞,我手頭的貨不止《四季行樂圖》,還有大批的硬貨。”
賈守誠連連點頭:“我知道,唐寅的《四季行樂圖》一直在宮廷中收藏,不曾流落到民間,自明代以後就已失蹤,就有人猜已經成了帝王家族的陪葬物。找到這組畫,必然還有其他寶物。蕭先生不要擔心錢。我們的主顧不是什麼‘腰纏萬貫’,而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希望蕭先生回去後盡快給我回音,別讓我望穿秋水。”
蕭子玉笑道:“賈老板真會說笑話,事情辦妥了我馬上發電報過來--我知道賈老板很忙,今天就不打擾了。”
賈守誠說:“你這是哪裏話,不管做不做生意,我們還是要做朋友,你大老遠跑來,不盡地主之誼,我今後還能出門嗎?”
蕭子玉禁不住賈守誠的再三挽留,隻好一起去了豪客來酒店吃飯,席上還有幾個外國人作陪,比爾竟然也在其中。飯後,蕭子玉主仆就被賈守誠安排在豪客來住下。此時,蕭子玉已是歸心似箭,並提前向賈守誠辭行--明日一早將乘船回都梁。
賈守誠一行走後,蕭子玉就準備休息,才洗完澡就有人敲門,蕭火陽把門打開--原來是比爾。
比爾聳聳肩攤開雙手:“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的休息,我可以進來嗎?”
蕭火陽不敢做主,看著主人,他見蕭子玉點了頭就放比爾進房。比爾向蕭子玉伸出一隻手:“我相信緣分,從第一眼看見蕭先生我就認定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蕭子玉機械地伸出手,心裏懷著戒備:“有緣千裏來相會,但願應驗比爾先生所言。”
比爾直言道:“我想和你做生意,背了賈老板來找你,照你們中國的話說是不厚道,可是在我們西方不這樣認為,這叫做公平競爭--我和賈老板處在同一個競爭平台上。蕭先生,你不認為這對你是一件大好事嗎?你就有了選擇的機會,不致在一棵樹上吊死,可以賣最好的價錢。”
蕭子玉這下明白了比爾的來意,內心的顧慮消失了,他問道:“比爾先生的中國話說得非常好,請問你來中國幾年了?”
比爾說:“我是在中國長大的。”
蕭子玉說:“比爾先生在中國長大,肯定也明白中國的國情,你說得當然有道理,但真要那樣做我還是不敢--中國人最怕擔當道義上的壞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