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麼賭?改天我們也跟蔣興和賭去!”數同夥都圍了過來。
張顯凡不想和他們糾纏,抽身就溜了。
這一回張顯凡沒有在路上停留,徑直去到蔣家,一進門見李施煙也在蔣興和的書房,就叫道:“李施煙,你在蔣老板麵前說我什麼壞話了?”
李施煙看了張顯凡一眼:“該說的壞話我全說了。”
張顯凡一屁股在蔣興和對麵坐了:“蔣老板你別信他,我沒禮貌並不是對你不忠心,我的忠心是用實際行動表現的--虛情假意那一套我真的玩不了。”
蔣興和一臉微笑:“李施煙根本就沒說你什麼,你有什麼實際行動對我表示忠心?”
“我的一舉一動都是實際行動--剛才我辦了件大事,慫恿楓木嶺的人去赧水河下遊等著蕭子玉回來。”
李施煙說:“我看你是瘋了,一陣說要保護蕭子玉,一轉念又慫恿人去殺他。搞不懂你在玩什麼把戲!”
“我沒瘋,是你爹娘造你的時候往你腦子裏灌了水,我這樣安排正是為了更深一層保證蕭子玉的安全--你懂了嗎?”
李施煙這下子也轉過彎來了,就不再多說。從不表揚人的蔣興和也說:“不錯,果非池中物!”
張顯凡很得意,斜著眼看李施煙:“聽到了嗎?我不是池中物!”
李施煙冷笑道:“給一點笑臉你就燦爛,如此沉不住氣的家夥,我看你當池中物都不配!”
張顯凡說:“你這話就對了,我本來就不是池中物。”
蔣興和一聲幹咳,兩個人就停止鬥嘴。蔣興和問道:“你認為蕭子玉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張顯凡說:“最早在農曆七月二十八,最遲也不會超過七月二十九,這兩天我會守在河邊等他回來。”
接著張顯凡就摸清了楊雲誌一夥的行蹤,知道他們在赧水河下遊離城五裏處設了卡。到了七月二十八日這一天,張顯凡就騎著馬去到離城十裏的赧水河下遊等候。凡有從寶慶方向過來的船,他都要呼叫,直至把躲在篷內的船客叫出來確認不是蕭子玉才放手。
二十八這一天蕭子玉沒有回來。到七月二十九日,張顯凡打起精神,上午時分,他果然就把蕭子玉截住了,告訴他前麵有危險,楓木嶺的人正在等他。
張顯凡把蕭子玉送回家後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在柳山路逗留。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舒振乾騎著一匹馬進入了蕭家大院,就把自己的馬拴在一株柳樹上坐著歇氣。
等了一會兒,舒振乾出來了,張顯凡連忙站到道路中間將他攔住。舒振乾定了定神,認出是張顯凡,就從馬上下來問道:“青天白日的為何攔我?”
張顯凡說:“向你賀喜啊,蕭局長剛回來就召你,可見他對你是何等器重!”
舒振乾哼道:“誰讓他器重,他都自身難保了。”
張顯凡聽出了一點端倪:“他自身難保?蕭子玉要倒台了嗎?”
舒振乾說:“前一日我在蔣興和那裏看了報紙,上麵說蕭子儒引咎辭職,當時我還存幾分懷疑,今天我看到他寫回來的家書,他果然就要罷官回鄉。喂,我忘了問你,你跟蔣興和到底什麼關係?”
張顯凡反問:“這犯法嗎?”
舒振乾說:“犯法那談不上。”
張顯凡說:“既然不犯法,那我就沒有義務告訴你。”
舒振乾生氣了:“你看你有多無聊,為何要攔住我?”
“我想和你成為朋友多聊一聊,不可以嗎?”
“我有公務在身沒空跟你糾纏!”舒振乾縱身上了馬,對張顯凡說,“等閑下來我再跟你聊。”
“你還能閑下來?等你當上了局長更忙。你這麼急著要走是不是蕭子玉要你去對付楓木嶺的人?”
“你都知道了我還說什麼!”舒振乾一揚鞭,馬奔跑開了……
張顯凡不敢再逗留,也快馬加鞭來到赧水河下遊五裏處向楊雲誌通風報信。楊雲誌聞說警察要過來,也不多問,匆匆忙忙就撤了關卡。張顯凡返回時,在玉帶橋正好看到舒振乾帶了一隊武裝警察奔赴赧水河下遊。張顯凡暗自得意,覺得自己把這幾夥人玩轉在手中實在有趣。
忙了大半天,張顯凡肚子有了饑餓的感覺,這些日子他在多家酒店吃飯,比較起來總是不如止戈亭的菜好。他來到止戈亭大廳坐下,那位店小二就裝作不認識似的過來問話:“請問客官要點什麼?”
張顯凡說:“一壺都梁香,一碟血醬鴨,一碟鹵豬耳朵,一碟新鮮腰花,外加一份三鮮湯。”
店小二像傳話筒似的向廚房報了菜名,不一陣工夫,酒菜都傳上來了,張顯凡自斟自飲,覺得別有一番風味。這時鄰近的一位食客認出了張顯凡,就搬了凳子坐過來小聲道:“張先生好安逸,不怕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嗎?”
張顯凡正啃一隻鴨腿,他停了下來:“此話怎講?”
食客再坐近一點,聲音更小:“錢掌櫃他剛剛出門,他要上蕭子玉那裏告你,他說了,無論花多少錢都得把你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