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卻說張顯凡辭別蔣興和騎馬來到靖州的“望鄉客棧”,正好先他而來的羅國矮在這裏等他。張顯凡把馬交給店家就問羅國矮道:“譚小苦的落腳處找到了嗎?”
羅國矮說找到了,就領了張顯凡來到譚小苦的住處。其時,譚小苦已經去黃狗坳為父親上墳,家中隻有朱子湘。二人正要回避,就被朱子湘發現了。張顯凡隻好硬著頭皮與他見麵,並說了蔣興和諸多好話,勸朱子湘回都梁居住。沒想到朱子湘很爽快答應,這讓張顯凡起了凝心,明白勸他回都梁無異於勸虎歸籠。這讓他打定了主意把希望寄托在譚小苦的身上。
張顯凡雖不知道譚小苦去了哪裏,但估計他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遂辭了朱子湘躲在附近的灌木叢裏。不一會兒,譚小苦果然回來,更令他驚喜的是,譚小苦回來沒多久朱子湘就走了。張顯凡一番耳語交代羅國矮如此這般。不一會兒,羅國矮回來彙報:“我按照你的意思說了,這個家夥果然動心,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有兩方麵的顧慮。”
“哪兩方麵顧慮?”
“一是怕我們騙他,二是擔心朱子湘會知道。第一個顧慮我向他保證蔣老板先付五萬、六萬定金,他有點動心了,看來關鍵還是第二個顧慮。”
張顯凡一聽,心裏就有了底,說:“我也料到關鍵會在朱子湘這裏。今天我們已經暴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朱子湘這兩天會偷偷搬走。”
羅國矮吃驚道:“他搬走了我們去哪裏尋找?別的沒什麼,就怕回去不好向蔣老板交代。”
張顯凡想了想說:“沒關係,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一早,張顯凡和羅國矮來到朱子湘的住處,這裏果然是人去屋空,廊柱上還掛了“此屋出售”的招牌。這下羅國矮急了,張顯凡安慰道:“你會沒事的,可在蔣老板那裏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
“那你去哪裏呢?”
“我還是跟你一起回都梁,有事可來玉帶橋客棧找我,如果蔣老板問起,就說我還在靖州找朱子湘。”
農曆三月十三這天,張顯凡、羅國矮一起回到了都梁。羅國矮去蔣家大院向蔣興和複命,張顯凡則去到玉帶橋客棧,拴了馬,洗罷澡,便敲開了隔壁的門。隔壁住著的比爾,見了張顯凡,吃了一驚:“張先生,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
張顯凡不請自入:“我不僅知道你住這裏,還知道蔣老板許諾的《四季行樂圖》一直沒有到手。”
比爾歎道:“這個蔣老板也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去年許諾我的古畫到現在還沒兌現,害得我經常往這邊跑,好像都梁已經成了我的家了。”
“比爾先生對唐寅的畫真有如此大的興趣?”
“沒興趣我怎麼會還在這裏?”
“蔣老板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每次過來都說快了,可就是不見真貨。”
“其實比爾先生大可不必經常往都梁跑,蔣老板有了貨自然會主動去找你。”
“這貨搶手呢,想要的不隻我一人。”
“還有誰?可否告訴我?”
比爾看著張顯凡,然後狡猾地搖頭:“很遺憾,我不可能把我的對手交給你--這對我很不利。”
張顯凡笑道:“比爾先生很聰明--就憑這,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如果什麼時候我也有了古董,一定會跟你做生意。”
比爾笑了:“如果是張先生你自己的古董,我一定高價收購!”
“好,一言為定!”張顯凡與比爾擊掌。
張顯凡回來的當天晚上,羅國矮就來到了玉帶橋客棧,他說:“我都按你的意思跟蔣老板說了,他也沒有過多追問,可能跟他家裏出了點事心情不好有關係。”
“他家裏出什麼事了?”
“我也是聽蔣家下人在背後說的,好像是小姐得了一種怪病,突然間就毫無征兆地死了,要不了一炷香的工夫又蘇醒過來,跟什麼事沒發生一樣。”
張顯凡點頭:“我原來也聽說過小姐得了病,隻是不知道這病真是古怪,難為他們保密這麼嚴。”
“蔣老板現在最關心小姐的婚事,好像有與蕭家和好的意思,隻是不便開口,這回他買下蕭家的產業據說就是小姐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