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鈺瑩好不容易到了家裏,果如張顯凡所言,下人們都如平常一樣待她,並無嫌棄之意。聞訊趕來的蔣興和見了女兒,更是把她抱在懷裏,左一聲“心肝”右一聲“寶貝”地叫著,父女倆抱頭大哭一場。
隨後就有下人來報,說蕭府老管家來訪。蔣興和令下人把女兒領去更衣沐浴,就去正屋客廳等候蕭忠等人。張顯凡明白他是為蕭鵬的婚事而來,就伴在蔣興和身旁。
蔣興和、張顯凡在客廳等了片刻,蕭忠就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也不落座,這讓蔣興和心裏打了個突,知道情況不妙。果然蕭忠開口就道:“蔣老板,我這是代大東家向你致謝的,感謝你借房子給我們住了這麼久,如今我家在雲南的產業已收拾停當,小少爺定了今天的船就要啟程赴雲南……房子正在差人打掃,如有損壞處該賠償的還是要賠償。”
張顯凡已經明白了蕭忠的言外之意,就故意說:“老管家何不坐下來說話?”
蕭忠已是麵紅耳赤,語氣也格外緊張:“多、多謝了,小少爺在等著我收拾東西呢,蔣老板這就告辭了。”
蕭忠走後,張顯凡發現蔣興和的臉色慘白,就說:“蔣老板不必為此事生氣,他們不願要小姐,小姐才不會嫁給那個沒出息的蕭鵬呢。”
張顯凡話未說完,蔣鈺瑩就一臉憂鬱地走了過來:“爹爹,剛才蕭忠過來是不是他家不想要我?”
蔣興和臉上故作輕鬆:“沒有的事,快更衣沐浴去吧!”
“爹爹不必瞞我,我不會往心裏去的,這樣更好,可以知道姓蕭的其實並不愛我。有個外國人說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現在是新社會,都在倡導婚姻自由和男女平等。”
蔣興和都順著女兒,好不容易才將她勸走,然後問張顯凡:“譚小苦那裏什麼時候有消息?”
張顯凡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就快了。”不一會兒,羅國矮回來了,他看看張顯凡,又看看蔣興和,心裏茫然不知道該以誰為傾訴主體。張顯凡明白他的心思就說:“有什麼事還不向蔣老板報告!”
羅國矮這才麵向蔣興和,說:“我按照顯凡哥的安排把譚小苦帶到了玉帶橋客棧,這小子以為我們要害他,就尋死覓活的,說要見了蔣老板才肯死,後來我向他說明了意思,才安靜下來。”
蔣興和說:“你向他說明了什麼意思?”
羅國矮說:“顯凡哥的意思是讓他帶我們去把朱企豐的墓掘了,說蔣老板願意給他一筆巨款。”
“他同意了嗎?”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隻是提出條件要見蔣老板。”
蔣興和說:“你可以把他帶來見我。”
羅國矮說:“我已經把他帶來了,已經在大門外,蔣老板願意見他,我馬上叫他進來。”
羅國矮出去一會兒果然就把譚小苦帶來了,譚小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欲言又止的神態提醒了張顯凡。張顯凡說:“蔣小姐的事你可以放心,她已經回來了,家裏人都很高興,上上下下還像從前一樣待她。你師父已經死了,應該不存在什麼顧慮,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大著膽子向蔣老板提出來。”
蔣興和微笑著向譚小苦點頭:“沒事,你可以放開膽子提要求。”
羅國矮說:“你聽到沒有,隻要你開了金口,從此就可告別盜墓生涯,享受一生的富貴榮華!”
譚小苦本是為蔣鈺瑩的事而來,這事已經有人代他完成了,關於提條件的事他還來不及多想,就說:“我師父屍骨未寒,我這樣做就是背叛他,道義上恐怕過不去。”
張顯凡說:“就是你不肯說,朱企豐墓遲早會有人掘,大不了用炸藥轟開,讓你師父的祖先受更大的損害,這樣你在道義上就過得去嗎?”
譚小苦畢竟年輕,被張顯凡幾句話就說得語塞:“這……這樣反正不是我引起的。”
“當然是你引起的,如果你肯領我們進入墓室,除了取走財物,朱企豐的屍骨可以毫發無損,你不願幹,當然就隻能用炸藥--難道你敢否認不是你引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