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浪女之間令人鬱悶的暢聊,段浪抬頭一看,月已中天。
一百零八個花衣“大姑娘”帶他一個小夥子,越過荒山郊野,穿過荊棘密林,半刻不停地全速前進。
天明時分,眾人被一條大河攔住了去路。
經過一夜的低空飛行,他們已經身處皇城以東五百裏之外。
按照老和尚的規劃,要先向東奔赴五千裏,到達理大國東疆後,再沿著邊境線一路向北。
這樣雖然繞了不少的路,但應該可以避免和新後派出的追兵攔將碰麵。
他們把國舅給燒了,估計灰都剩不下一點。
隻要雙方不照麵,以新後偏於自負的智商,大概率會認為她的哥哥是被和尚們拐跑了,還活著。
這樣也好,免得在別人的地盤上開戰,段浪可沒什麼信心能全身而退。
小草大師肯定也是怕怕的,否則也不會帶著一群小王八蛋們裝扮成這副瘮人模樣。
望著眼前寬闊湍急的大河,段浪陷入了沉默。
小草大師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善個毛啊,路都到頭了,還沒橋沒船!怎麼辦?這是直通皇城的金沙河吧?要不我們順著河再漂回去?”
段浪屁股疼得厲害,沒一點好脾氣。
小草大師原地跳了兩下,嗬嗬一笑。
“漂回去是不可能的,老衲可不會鳧水。無情無義,無法無天,你們四個分別帶人取木紮筏,記得給小樹們多念幾遍往生咒!”
“是,師父!”
四個小和尚應聲之後,頃刻間便把大隊人馬給帶走了。
大河邊上隻剩下三人。
段浪大開眼界,忍不住拍了拍身下無緣小和尚的肩膀。
“哎,那四個家夥分別叫無情、無義、無法、無天啊?”
“對啊,我們都是師父給取的名字,成雙成對。”
“那跟你配對的家夥是不是叫無份?”
“無份和無名是一對,我是無緣無故!”
“靠,無故在哪兒?”
“無故死了。不然你以為怎麼會隻有一百零七人?”
有道理!
段浪用大拇指在無緣的小光頭上狠狠地點了個讚!
一個時辰之後,小和尚們喊著號子,抬著四隻粗製濫造的木筏從不遠處的山林裏走了回來。
老和尚大手一揮。
“放!”
無情組的木筏先被扔下了水。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暴湧的水流卷起層層浪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木筏解體。
連根樹皮都沒剩下。
眾人傻眼。
“啥呀這是?再放!”
老和尚不信邪。
無義組的木筏也被扔下了水。
結果不用想,還是一個樣。
段浪看得直搖頭。
“大師啊,是不是你的徒弟們偷懶了,沒給這些小樹樹念往生咒?這分明是萬劫不複的宿命呀!別白費力氣了,想其他辦法吧。”
“好,禁主你來想!”
小草大師從善如流,立刻把皮球踢給了段浪。
段浪無語。
“你看這河有多寬?”
“目測超過三百米。”
“你猜水流有多急?”
“時速不低三十裏。”
“那還過個屁!繞路吧!”
“往哪兒繞?”
“要麼往上遊找河道窄的地方,要麼往下遊找水流緩的地方,你自己拿主意!”
段浪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小草大師摸著光光的腦門,犯了愁。
“等我一下!”
段浪突然想起了背包裏的小王八。
“浪女妹妹快醒醒,我給你找了個小池塘,你要不要出來遊一圈兒?”
【遊你妹!你管這條大河叫小池塘啊?不怕把我給衝走嘍?】
浪女的性子很烈嘛。
“衝走你再爬回來不就行了?算了,你得爬到猴年馬月去!你別打岔我,我也沒想著讓你真下去遊,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幫我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