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羨被欺負狠了,一滴淚珠滑過眼角落入枕頭之上,“師姐是想殺了我嗎?”
“……”
別亂說啊,絕對沒有的事!
扶光簡直想抱著腦袋扯頭發,難不成真是她猜錯了???
如果她的猜想是錯的,她剛剛一係列所作所為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她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又傻又瞎的殘障人士!!!
不可能!!!
她不會錯的!!!
扶光雙手撐在他腦袋兩側,語氣溫柔了許多,像平常一樣哄他:“這樣吧,你睜開眼給我看看,就一下,好不好?”
他好半晌沒說話,睫毛顫動了兩下,扶光屏住呼吸,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隻是一瞬,又立刻閉了起來。
但,扶光想看的已經看到了。
那是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並非她想象中的魔瞳。
她咽了口口水,看著身下被壓製得無法動彈的褚雲羨。
他雙手還被綁在床頭,衣衫因掙紮變得淩亂,領口開了一部分,露出漂亮的鎖骨線,發絲無力地散落在枕邊。
眼尾緋紅,還沾染著水氣,昳麗的容姿勾得人心顫。
這幅畫麵,怎麼看都會讓人想入非非,好像她剛剛對他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壞事。
雖然她確實做了壞事……
噢,她真不是個人!
扶光趕緊從他身上下來,恨不得當場給他磕一個,訕笑著解開白綾。
又輕手輕腳地將他扶起來,親自為他束好白綾,整了整他的衣衫,將他按回床上躺著。
“那個…你能不能忘掉之前的事情?”她趴在床邊,弱弱地問他。
褚雲羨冷哼一聲,不說話。
扶光更加心虛。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你走吧,我今天不想和你玩了。”
“那明天還和我玩嗎?”她厚著臉皮問。
褚雲羨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悶悶的“嗯”了一聲。
扶光這才放心下來,心懷愧疚地離開,走之前貼心地給他拉上門。
她走了許久,床榻上的人才動了動,指尖緩緩撫上被她親過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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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褚雲羨腦子受傷後依賴扶光,沈清尋便將兩人的房間安排在隔壁,因此褚雲羨很容易就能摸到她這邊來。
這也就滄雲宗財大氣粗,對出任務的弟子撥款大方,所有人都住上了客棧裏的上房。
這要換成無虛宗,他們晚上隻能宿在山洞。
夜裏,扶光的房間門被敲響。
她拉開門,眸光微頓。
那個說明天才和她玩的人,此刻就站在門口。
月色下少年挺立如孤鬆,仿佛天地間最濃烈的一抹色彩。
白天的事還曆曆在目,她尷尬地咳了一聲,“有事嗎?”
褚雲羨輕輕點頭,有些局促。
“進來說吧,”她牽起他的手,將他引進門,“小心門檻。”
少年袖袍不經意間往上滑了一些,手腕間露出少許被淩虐過的痕跡,冷白的膚色與紅綢的映襯下,格外紮眼。
扶光心中更加愧疚,兩人落座在桌前,她問:“你想說什麼?”
褚雲羨捏緊了手中的茶杯,垂下頭小聲地說道:“蘭菱說,今天你對我做的事情,叫做非禮。”
“噗——咳咳……”
扶光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咳了好久才緩過來,臉也因此漲得通紅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