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神這麼一會兒功夫,蘇秦被劈得直哆嗦,嚇得他再也不敢到處亂看。
紅衣本就紮眼,扶光遠遠就看到了褚雲羨的身影。
隻見他不要命似地往這邊飛,雷劈到身上也不停頓,仿佛沒有痛感。
她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在幹什麼?
看不起元嬰期雷劫啊?
這麼下去,可能要出人命!
扶光眉心微蹙,加快了速度,“大師兄!”
兩道身影在空中交彙,他不管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必死的決心。
扶光:“?”
她掙紮得厲害,一把推開他,“起開,你壓著我命根子了!”
褚雲羨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
什麼命根子?
她哪兒來的命根子?
“孤寡!孤寡!孤寡!”兩人中間,有什麼東西大聲應和著她的話。
褚雲羨這才發現她身前有隻金蟾,肚子一鼓一鼓的,眼神睿智,仿佛在譴責他差點將它壓扁。
“……”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扶光將他往身旁拉了拉,指了指金蟾:“接下來,是它表演的時間。”
金·引雷體·蟾驕傲地昂起頭,一時間整片區域的雷劫都集中了過來,瘋狂往它身上劈。
電光在劈到它身上時,瞬息之間就被吸收。
褚雲羨:“……”
搞了半天,她竟是衝著雷劫過來的。
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扶光很難不注意到,將他上下掃了一眼。
少年身上的紅衣,本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款式,已經被電得破爛不堪,左邊胳膊都露了出來,隱約可以看到起伏的肌肉線條。
發冠不知什麼時候被劈落,一頭銀絲有些淩亂地披散下來。
甚至連白綾,都有些卷邊。
像隻與主人走散的嬌養小貓,被迫流浪了好幾天的模樣,讓人一眼便心生憐惜。
美人再落魄,依然是別樣的動人。
她回想起他過來時的場景,問:“你在剛剛是在幹嘛?不要命了?”
褚雲羨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的:“不要。”
扶光:“……”
她無語地睨著他,順手將他翹起的一縷頭發捋下去,“……葉鶴聲前幾天才罵過你,怎麼又不惜命。”
他微微低頭,方便她繼續動作,誰知她又沒了後續。
“……”
少年抿緊了唇,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悶悶地說道:“我以為你會死。”
即使他聲音不大,周圍雷聲震天,依然鑽入了她的耳中。
似有一滴滾燙的水落入心湖,那股灼熱的消融得很快,卻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扶光表情微微怔忪,“你……是打算和我一同赴死?”
以他的修為,安然渡過自己的雷劫並不難。
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若生不能相守,唯願與她同死。
明明是很嚴肅的氣氛,扶光忍不住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往他身邊靠近了些。
“這事可不能讓葉鶴聲知道,指不定連我一起罵。”
因她的動作,褚雲羨麵上的陰雲散去,彎了彎唇,“嗯,不告訴他。”
金蟾吸引著所有火力,蘇秦也閑了下來,看著半空中的兩人,張大了嘴巴。
雷電的中心,沒人注意到金蟾的存在,隻能看見扶光和褚雲羨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