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蘭若這一病纏綿病榻半月有餘方見好轉。而這期間風無痕隻要處理完手中要事便會去落煙閣陪伴,噓寒問暖關懷倍至。
這一切自然落入了王府中各院的人眼中,落煙閣的人更是看在眼裏歡喜在心中。因而在這段期間裏,王府裏發生了十分微妙的變化。
原本大家都以為那雪妃生了小世子受寵程度自然不同往日,想必連那正妃的位子也都垂手可得。隻是如今私底下王府裏的從卻不再這麼認為了。經過此事眾人不難看出自家王爺對王妃的關愛程度盡不亞於那雪側妃,甚至是更勝於雪妃。是以很多人都一改往日冷淡勢利的態度,殷勤的來往出入落煙閣。弄得蘭若倒有些懷念起以前清靜地日子來了。
而這些天來,風無痕那兩位從不受寵的小妾更是落煙閣中的常客,常常來落煙閣中小坐。與蘭若或是月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輕風許許,吹得紫色簾幔飄飛若蝶,花香陣陣,熏得滿院清香怡人。
蘭若有些無奈地看著那濃脂豔抹盛裝款款的林婉柔與敏捷兒兩人。這些天來,她二人借著探望她怕她無聊的理由,常常來落煙閣中,而這一坐便是一天。見她二人如此殷勤的樣子,蘭若心中自然明了,其實她二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要見的人,隻怕並不是自已吧。心下一笑,卻也不說破。人若不犯她,她便什麼都可以當作沒看見。再說,在她心裏很是同情她們二人,整日在這深似海的王府裏連一個知交的朋友的都沒有,心底的那種寂寥與落寞是最可怕的東西。像她們這樣,還不如當個平常的村婦也比她們這樣來得幸福一些吧。
反倒是月芯見她二人來顯得格外高興。因為這樣她就可以找她二人玩打紙牌了。至於紙牌的玩法當然是先前蘭若怕月芯無聊特意準備的。如今剛好她們三人湊成一桌了。
蘭若見她三人玩得高興,也樂得不去打擾,而是吩咐知秋準備了一些茶水點心,自已則拿起多日不曾把玩的簫,輕輕地吹了起來,頓時悠揚的簫聲四處彌散。
輕紗帳幔舞回風,碧海青天簫聲揚。
風無痕一行人剛踏入落煙閣便看到如此一幅春意融融的畫。同行的南榮靖更是看癡了,一雙俊眸牢牢地鎖定那抹白色的身影。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沉積的思情又是何等的凝重。
正在玩樂中的林婉柔,偶然抬頭驚見風無痕等人正緩緩朝亭中走來,再也顧不得玩牌了,隨手把紙牌一丟,猛地站起來整裝相迎,一旁的敏捷兒見林婉柔這般緊張的模樣,也連忙轉頭望去,驚見是風無痕等人,也連忙站了起來,迅速的整理了一下儀容。綻出一抹自認可以攝人心魄的媚笑來,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蘭若見這兩人這般模樣,察覺到異樣,好端端在玩牌的兩人怎麼會突然停止下來,便回頭順著她們的身影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是風無痕攜同著南榮靖穿過月牙形拱門正朝著這邊走來。須臾便來到了煙嵐亭前。
風無痕冷眼掃過一旁的林婉柔與敏捷兒兩人,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林婉柔凝目望著身穿一襲紫色錦袍更彰顯華貴英姿的風無痕,眼神中充滿了哀怨與情思。她雖然是王爺的小妾,但是王爺卻從沒有正眼瞧過自已一眼,王爺心中以前有的是雪妃,而現在有的是王妃。一直以來她都隻能遠遠地望上一眼,最要命的是,雖然隻是偶爾的一眼,她的心卻在初見的那一瞬便失落了。從此,她便開始了無止境的等待與期盼。
敏捷兒見一旁的林婉柔隻是出神不說話,便開口說道,“我和婉柔見王妃這向天病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特意過來陪王妃說說話,解解悶。不然要是老悶在屋裏就是沒有病也會悶出病來的。。。。”
敏捷兒正欲繼續說下去,卻被風無痕冷聲打斷道,“即然如此,那麼,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
一直以來,他都沒想過要納妾。這兩名女子要不是皇兄硬下旨賞給他的,要不是礙於皇兄的情麵,他早把她二人安置出府去了。
林婉柔聽了風無痕的話,心中黯然,知道王爺根本不想見到她,便伸手拉著敏捷兒的手,輕輕地說道,“我們回去吧。”說完便蓮步輕移,緩緩而沉重地往院外走去。
蘭若見林婉柔神情淒切,想是被剛才風無痕那不帶情意的話刺傷了。心中不忍,這幾日的短短相處,讓她覺得那林婉柔其實是一名很有才識又重情義的人,便說道,“王爺,即然她二人來到落煙閣,那自然算是落煙的客人。王爺應該沒有什麼理由來打發她們走吧。”說時,一說秀眸傲然的看著眼前神情略滯的風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