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用渾濁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們都叫老唐‘蠻子’,他一身力氣。那還是在98年,我們在沙漠找到一個墳,挖了兩天才基本找到洞口。這個墳陰啊!裏麵居然暗器、毒藥啥都有,要不是年代久,很多失靈了,基本上那次進去多少人,就丟多少條命。那次是蠻子帶來的老毛子,這些家夥進去後,有一個傷著出來了。他們見不得自己人受一點傷,就給蠻子5萬,要他先進。我擔心他冒失,就自個兒先進去了,蠻子跟在後麵。那個洞進去後,裏麵除了生鏽的兵器就是爛羊皮,味道還大,但是有把砍頭刀卻是攢勁得很,幾百年的東西居然沒有生鏽。老毛子當時就要拿,我喊都沒喊住,三個上去搶的老毛子就被墳包下的暗器刺死了。我命背,傷了大腿,蠻子硬是把我背出墳頭,跑了幾個小時,送到小醫院。大夫說再晚一會兒,我就血流光死了,想起當年,他還真有那麼種蠻勁兒。”
我不知道唐爺當年是怎麼力氣大的,看如今也貌似沒有我力氣大了。我更關心那把刀,就問道:“爺爺,那……那把刀呢?”
“那把刀,蠻子給我了,說我先進去的,發現了應當歸我,後來一個暴發戶300萬買走了!”
似乎故事不像我想的那麼曲折,我不甘心,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麼。爺爺又說:“現在想來,那把刀賣便宜了,至少也該賣個1000萬。”
“為什麼啊?”
“那把刀百年不鏽,刀下藏暗器,洞內盡是機關,埋刀的多半是覺得它很值錢,不想被人碰。不過三條老毛子的命,加上我的半條命,值300萬了。沒那300萬,基本上現在咱家還是解放前的樣子!”
我開始幻想那把刀的主人什麼樣子了,無數種場景開始在腦海裏浮現。那刀的主人或許很神勇,或許殺敵無數,或許指揮千軍而攻一城,可是他輪回百世,可能也想不到刀落到了暴發戶手裏。這可能就是造化。
爺爺說累了,要閉目養神一會兒。我在車裏吹著涼風,開始打量花姐。她手腕上的機械表被陽光照著,時不時地刺著我的眼睛。
她上身是軍綠色的T恤衫,下身是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但是遮不住她完美的身材。我看得漸漸入神,她或許從反光鏡裏看到我在看她,輕輕地咳嗽一聲。我立馬回過神來,尷尬地問道:“姐,還有多遠?”
花姐動了動頭發,“大概一個小時吧,怎麼?坐不住了?”
“沒有,沒有,就隨便問一下!姐,咱去的地方危險不?”
花姐過了幾秒鍾才說:“不知道!”算是對我的回答了。
我自討沒趣,靠著窗子開始往外看。我看著窗外的夕陽,感覺這茫茫的戈壁還挺嫵媚的。我點了支煙,把頭伸到窗外,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大概過了將近兩個小時,車下了高速,開始在戈壁灘上狂奔。這個時候才能感覺到桑塔納有多省油,那輛麵包車路上加了兩回油了,吉普車半道還讓小舅踹了好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