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喝悶酒是很容易醉的,我想著拉黑陸潯的事,又羨慕著有人疼的魅魔醫生小哥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點。再加上一整天除了精氣陸潯啥都沒給我吃,我強忍著胃部的不適,撐到廁所才開始吐了個爽。
淦,我再也不瞎雞兒亂喝酒了。
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洗了把臉,我抬頭看向洗手台的鏡子。
鏡子裏的那張臉算得上是嬌俏可人,白皙的臉蛋上掛著晶瑩的水珠,有些水珠順著小巧精致的鼻子滴落下來,劃過嫣紅的嘴唇;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此時因嘔吐而生理性地泛紅,映著眼角的淚痣,顯得愈發地楚楚可憐。
嘿,老子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正當我兀自沉醉於自己的美貌之時,突然對上了另一雙冷漠的眼睛。
鏡子裏除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男人。
他麵無表情,藏在金絲邊眼鏡背後的冷漠眼神令我感到無比刺骨,無比熟悉。
我這短短的二十八年的生命裏,最狼狽的兩次失態,都在譚淵麵前展露得淋漓盡致。
上一次是十六歲的第一次情熱,這一次是酗酒嘔吐。而且,我好像不小心進到男廁所了。
我看著鏡子裏的小便池,臉有點燙。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走錯了……”我腳底抹油想跑路,譚淵卻直接在我麵前豎起了一道牆。
一如當年把我關在石牢之中一般的果斷,但譚淵這次並沒有專門騰出手來畫煉成陣。能有這種水平的徒手練成,看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國家煉金術師。
那年我和譚淵都隻有十六歲,在整天埋頭書山題海的忙碌高中生活中硬是抽出了點時間談了個戀愛。
譚淵學習很努力,他從小就立誌要成為國家煉金術師,各種競賽和培訓一樣都不落下。在他嚴謹自律的青春裏本我不該出現,但認真的男孩子真是特別的耀眼,總是讓我忍不住想要去接近他,觸碰他。然而平時待人冷漠疏離的他,在我麵前竟然意外的溫柔好脾氣,這讓我就更加敢在他麵前肆意妄為了。
之後我便毫不猶豫地闖進了他的世界。
大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麼經驗,譚淵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教我寫作業。但無奈我跟他比起來真的是既不用功又不聰明,之後他便放棄了教我,自己卻變得愈發地勤奮起來。
“我不努力一點怎麼養得起你啊。”譚淵無奈的笑容帶著一些寵溺,“等我成了國家煉金術師,我就來娶你。”
十六歲的少年說著蹩腳的情話,我噘嘴嘟囔著“誰要嫁給你啊”,臉卻紅得不像話。
後來,我的青春中所有的美好和悸動都在那個情熱的晚上被深深地鎖進了石牢之中。
今年我們已經二十八歲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國家煉金術師。
而我不用他養,也活得好好的。
我不知道譚淵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的,不知道今天我的狼狽被他看去了多少。他麵無表情的嚴肅樣子一如十二年前給我講題那般,眉頭微皺,眼神中的複雜情緒被冰冷的鏡片放大,直直地射向我。
“是你呀,好巧啊。”我勉強擠出一個笑,不知道這個笑容有多難看,譚淵在我意料之中的將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他把我鎖進石牢那晚內味兒了。
“我……不小心走錯了,抱歉。”我閉上眼睛,不再去迎著譚淵的視線,“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林晚。”他開口叫住我,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冰冰涼涼的:“你在這幹嘛?”我都說我不小心走錯了啊!他是不是一定要我承認我是偷窺男廁的變態啊!
譚淵看著我的眼神較十二年前更多了一分對於偷窺男廁的變態的警惕,他的拳頭緊緊攥著,不知道下一秒就要煉成個什麼玩意兒來對付我這個死變態。
“我真的不小心走錯了,剛剛喝了點酒有點頭暈。”
譚淵一臉的不信,似乎認定了我就是來偷看他上廁所的。
我就像是新時代的竇娥,任我怎麼狡辯譚淵都不聽,大有一種要把我扭送派出所,打上“反革命偷窺男廁女流氓”的標簽那種架勢。